[原神]出离+番外(47)
她爹叫她来万民堂果然有许多深意?
重临望舒客栈,甘棠没想出钟离的深意,倒是燃起了今日此事必将结束的豪情。
十碗杏仁豆腐在手,她不信钓不出鸟。
客栈客人不多,甘棠找言笑借了张桌,在杏褐栏木前敲瓷碗边,叮叮咚咚:“降魔大圣,金鹏大将,护法夜叉大将,魈上仙,看到这十碗杏仁豆腐没有?”
“垂涎欲滴不是?我一口没尝。”
鸟继续不理。
“来看一下嘛,我请你吃一周杏仁豆腐。一个月?”
没鸟回应。
甘棠把勺一丢,冷哼一声,她也是有脾性的。
“你不来,我就吃光杏仁豆腐。”
“这个月,我会绑架言笑,杏仁豆腐你一口也吃不到。”
“下个月,我会绑架某位客卿先生,让他闲逛不了,看不了戏。”
“我说的可是真的。”
碧空变得昏漠,彤云罗织,遮掩满地光彩。细如丝的雨水遽然落下,甘棠已经将桌收起,杏仁豆腐也收回囊中。
臭小鸟,听到她不敬帝君都不来是不是?
看来她是要来硬的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气了就气了,硬来就是。甘棠把脸上零星的水珠一抹,准备回房里绞脑汁想点对策。
苍穹遽黑,接下来就是大雨倾盆。
这种恶劣天气里,魔物成群结队出来祸害人的概率也会变少,千岩军足以应付。也就某只小鸟,工作绝不停歇。
魈避着她,倒也没排斥在望舒客栈休憩。他总归会回来的,这次她要去他门口堵他。
甘棠摩拳擦掌,又忽然心生疑窦。真的不敬帝君也不会出现吗?
她先前还没恶向胆边生,没说过这话。
手中赤红的冬陵遽然被攥住,站在廊下的甘棠眼眸锐利地望向空江野路。
不太对。
她踏出滴水的檐廊,疏雨落在她袒露的肩上。
甘棠足尖一点,从客栈跳了出去。
夜叉是嗅觉敏锐的生物,魔物的踪迹,血的气息,都避不开夜叉的鼻。
雨点斜飞入碧水河,击打得愈加急了,汀州被渌水漫溢,洄洄没过苇荡,附近的空林在水泽的笼罩下,朦胧又沉冥。
石榴裙被泅湿,仿佛泼洒在衣裙上晕开的一点血,甘棠在葳蕤苍树下,终于找到了浑身缠满墨青疠气的人。
他昏芒坐倚在树前,额前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似乎察觉到来人,魈将发颤的金瞳勉力睁开,喉咙里喘息的厉害。
他有些惶惑。
这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夜叉的面容浸没在黑瘴里,整个人在业障的骇浪中剧烈沉浮。
“……你别过来。”
一名夜叉的业障,也可能会引发另一夜叉的业障。弥怒伐难,就是这样死的。
不要靠近他。
雨逐渐瓢泼,魈却见甘棠摇了摇头,榴火似的瞳眸望向他: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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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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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过后,他原本不想再看到甘棠。
话语如剑穿过了他一直未能去想明的一切,他下意识在怒火中想要避开,于是从仓促逃离,想要回到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去。
他留在这世上,只为了履行契约,直至死亡,他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多余的欲望,也没有多余的恐惧。
也不需要多余的人。
料想骄傲的夜叉也不会再来寻他,那人却在树下东张西望,不断等待。
好似往先他与她争执,打架过后,她还会从他后边蹿出身,拍他肩,唤他一声“小鸟”。
他刺她在先,她回以颜色在后,是非于他起头。可他囿于夜叉宿命又怎样呢?
他也得到过,他也尝试改变过,帝君与旅行者都向他伸出了手,但他也午夜中惊醒,为那些死去的人。
仍是不想见人,却叫人心烦意乱;想问询帝君,却始终没能迈出脚步。
或许就算世间就剩两名夜叉,也可以形同陌路,所有的路本也是一人孤身在走。
不要来见他。
不要靠近他。
业障发作的疼痛让魈身体痉挛,他想要动作,企图离开这里,身体却仿佛灌了铅,将要将他拉扯进深渊。
他一时不察,凑近的人遽然按住他抖个不停的手掌。
……那个说“不”的混账。
明锐升起的怒气中,却隐约闪烁着零星被寻到的欢喜,旋即惶恐与惊慌又冒了出来,会死的,她明明已经死过一次。
魈想甩开那只温热纤细的手,手的主人却牢牢抵住他不放,火的元素力遽然集聚到了她的周身,青黑的业障想要席卷他人的刹那,便被人阻拒了下来。
紫符须臾拍到了魈的心口,药丸从他唇瓣推入,魈听到甘棠平静的话音:“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