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出离+番外(11)
可惜再怎么叫,魈也没个踪影,她只得遗憾地耸了耸肩。
这人坦率的让荧和派蒙哭笑不得,这大概是唯一连荧叫魈都决计不肯出现的状况吧?
她招惹起魈来,简直熟练的不得了。
“话说我们也要做委托,如果甘棠要挖矿,不如我们一块去吧?”
派蒙的提议惹来荧的颔首:“不同木料的地点,我们也可以带你去。”
甘棠喜上眉梢,边走还能边问问璃月近况,这么好的少年人,她也有点喜欢她们了:“那便麻烦你们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荧和派蒙并无不可,于是三人边走边交谈起来。
“对了,敢问旅行者和派蒙,你们是靠接取委托作生计的么?惯常在哪里收受委托,我听说,璃月港好像有设立专门的点?”
“冒险家协会呀!我们都会在那里注册冒险家的。诶,甘棠也要去赚摩拉吗?明明魈都不会?”
“所以他是笨小鸟,我可不是。我重活一遭,怎么也要先在这世上吃喝玩乐一番吧~”
“不过话说两位,杏仁豆腐在哪买啊?”
*
一日的经历,好似过了一年。
照理说不应该这样疲惫,但在被念出名字心神俱荡,到愤怒离去前往山岳平原斩邪祟,夜幕降下后,魈只觉得身心疲惫,或许是今日见了太多人的缘故。
有些太吵了。
放在往日,他或许会彻夜清理魔物盖过心情,世事变幻,被人劝说后,他也偶尔踏足暂居地,略作休憩。
魈在荻花洲的最高处仰月抱枪,和衣瞑目,可惜这次接受到的尘嚣大约是多了些。
他做了个梦。
魈原先时常梦到过去,竹林里四名夜叉的喧闹,帝君赐予他名的月亮,在梦之魔神座下被迫吞咽美梦的痛楚,不过得帝君赐予梦境修行法后,他已经能控制他的梦境了,他很少再做梦。
今日却有人直直闯入他的梦里来。
与他日常作对讨人厌的少女夜叉转了半边身,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倒握手里的冬陵。
削铁如泥的雪亮长枪光明不在,寒星似的枪尖上嘀嗒滴着血。
仿佛能把太阳遮蔽住的血像落雨一样淌着。
红色的雨从人的脖颈倾泻出来。
枪不见了,人仿佛要止住血般地反掐住脖子,肌肤撕裂的声音砉然,更多的殷红从她的指缝间淌出来。
那人忽然察觉到了他的僵立,更惊诧于身边有旁人。
头颅连着皮挂在脖颈上,奇怪地欹斜着,发疯的夜叉明明神智不清,却在那瞬间遽然清醒。她俯下身来,用抖个不停的手遮住了他睁得一动不动的眼睛。
“……别看。”
破损的气音颤个不停。
“你往前走,别回头。”
他奇迹般听懂了铅块浸在血水里游丝一样的嘶哑话语,指缝流下的血从他的眼皮渗下来,流到他的鼻梁,唇瓣。他尝到了股越来越厚重的铁锈味,从他的喉间一路烧到了五脏六腑。
于是他第一次听从了夜叉的话,他往朝前走,黏稠血水让他睁不开眼皮,是以他一直闭着眼。
他听到一点从几乎要断掉的喉咙深处溢出的笑,有什么可以欣慰的呢?他走不走,留不留,又会怎样?
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在往他的反方向前进,像是一步一摇地往烧尽一切的烈火里去走,而后那样的声音变得浑浊,直到消失,她在黑暗里跌成了碎片。
他什么也没想,只是一直往前方走,或许是累了,他停止在了不知何处的地方。
直到冰冷的月亮升起,他才睁开了毫无情感的眼眸。
乌云将月光遮住,灰色浓云笼罩在魈的身上。
他在将一切搅得破碎的夜风里等到了来找他的浮舍。
干涸的血仿佛凶面般把他的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冷酷无情的金瞳。
呼唤他的声音犹如很远传来的云雾,他听不太清,只是问前来找他的兄长:
“那是,什么?”
晦暗不明的箬叶哗啦作响。
浮舍停顿了片刻,答他:
“是业障。”
“魈,她回到了夜叉的宿命里。”
兄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
“……”
魈从噩梦里遽然清醒过来,他刹那握紧了和璞鸢,胸口剧烈起伏。
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脖颈,魈大口大口喘气。他将最后一口用力吞咽下腹,仰起头再去看月亮。
荻花洲的圆月雪皑皑的,满如玉盘,清辉涌溢整片土地高楼。
魈却觉得那轮月亮马上就要跌落下来,摔成无数碎片,沉没于沼泽深渊当中。
魈按住眼睛,垂下首。
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在燃,好像从指缝渗进来的浓稠液体,将他整个人都覆盖进看不清别的色泽的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