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86)
两双眼睛对望,瞪得圆鼓鼓的,谁也不让谁。
是于舒然先松的口,冷睨着问她喝不喝?
看着那杯冒热气的茶,她略有嫌弃地皱皱眉。
她可讨厌红枣了。
旁边的兰理却暗示性咳嗽一声。
她眼劲儿挺好,立马喜滋滋地弯眉笑道:“喝,辛苦总裁夫人。”
于舒然也最讨厌这个称呼,嗔她一眼,骂她:“找抽呢是吧。”
她冲着于舒然挤眉弄眼,小表情可爱得紧。
打打闹闹的,后续告诫警醒一番,这事儿也就这么过了。
最后一个寒假,于舒然不再逼着她每天晨起练功,她得了闲,最喜欢的做的事,就是睡觉。
黑河冬季冰天雪地,每天早上醒过来便能看见屋外厚厚的积雪,等到天越来越冷,道路上的铲雪机器越来越多的时候,就意味着马上要过年了。
临近年关,街上一派喜气洋洋。家中从腊月十八就开始陆续有人来访,兰泽时常一觉醒过来,下了楼就能看见不同的宾客。
于舒然要求她不论何时都要衣冠整齐,可好不容易放个假,她实在懒得收拾自己,于是她成天不爱下楼,呆在自己房间里,无聊了便找顺乐飞姐解闷。
唯一的一次,还是腊月二十九的那一天,听说有人会在江边放烟花。
烟花不稀奇,可兰泽从小就喜欢那种亮晶晶的东西。
碰巧那天也有宾客在家,还带了一只粉嫩嫩的小团子,张口闭口就是黏糊糊的“姐姐”。
叫得人心都化了。
兰泽喜欢她,于是便顺带着粉团子开车去了江边。
到的时候江边已经围了许多人,粉团子执意要玩仙女棒,她拗不过,便给她买了一盒。
仙女棒星光耀耀,在黑夜里划过一道迤逦的辉华。粉团子手舞足蹈,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和仙女棒一样好看”,然后便笑得宛如吉祥娃娃。
她看着,也跟着一起高兴。
程砚安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过来的。
看着屏幕上跃动着的“昭淮哥哥”四个字,她蓦地想起,这个号码虽一直在她手机里存着,可她却从来没想起主动拨过。
就连问他的新年假日计划,也是在微信里。
他说过年估计得值班,可单身的同志都统一默认过年得相亲,所以大概也没什么人安排他。可不知怎么的,后来又给安排了大年初一初二两天值班。
心脏有一瞬间热切的跳动,她接起来的时候甚至有些许的期待:“程砚安?”
他那边的声音空旷而遥远,隔着听筒,他的声音却如同就在她耳畔呢喃。
他像是在笑,问道:“在干嘛呢?
“放烟花。”
“仙女棒?”
“嗯。”
他又笑了一声。
被听筒降低音质后,有种旧唱片似的悦耳。
“回头。”他说。
兰泽微怔,像是猜到了什么,下意识回眸。
一树春雪,无尽风月。
买烟花的小摊前人来人往,旁边是粉团子嘻嘻哈哈的惊喜叫声,远处有人在喊“烟花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而他跨越两座城市,顶着寒风霜雪,不知颠倒了多久的航班,最后抵达这里。
他说,回头。
泽泽,我在你身后。
作者有话说:
单身老同志来相亲啦: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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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太久,发24小时红包啦
第28章
◎像女婿上门◎
像是一场梦。
如同不远处江边上的一叶舟, 沉沉浮浮,恍恍惚惚。
身后江火弋弋,两国通明。
有路过的人说起今年会有两场烟火表演, 一场是今晚,在江边, 另一场是大年三十夜,在市中心广场。
声音由远及近, 又逐渐远去。
严冬时节夜里难得热闹,她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带着一顶毛绒帽子,深红色毛呢围巾在脸和脖子上绕了一层又一层,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最后只剩了小半张, 露出一双灵气的眼睛, 怔怔然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是真傻了眼。
白天的时候还说单位要他值班的人,晚上便像瞬移一般, 降临在她面前。
兰泽眨眨眼,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程砚安?”
小女孩的心思藏不住,她念出他的名字时, 尾音上翘, 疑惑里隐隐多了几分欣喜。
她想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转而便想起自己有发过在江边等烟花的朋友圈。江边有烟火秀的消息黑河人几乎人尽皆知,他若是有心找到她,一定很容易。
这人大冷天的, 高领毛衣外就套了件黑色大衣, 宽阔的肩头覆了雪, 眉眼温润。
寒风凛冽地吹来, 穿透羽绒服,刺进骨里,手脚冰凉。她瑟缩一下,视线落在他开敞的大衣,那时候她便不自主地想,若是能钻进去,那里面的身躯一定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