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王(107)

作者:绣猫

其实不明显,可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真好笑。慎年替她出主意:“你不会跟她说,是你来月事了?”

令年不肯,嫌那点血迹太刺眼,拖着被子满地打转,要把它藏起来,最后她支使他道:“这里不是有茅厕吗?你把它丢到茅厕里去。”

慎年嗤一声笑了,拦又拦不住,索性不管她,自己回到床上去睡觉:“我看,你把它从葛氏手里买过来,抱着回上海好了。”

令年见他没事人似的,半点不觉得害臊,又委屈了,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甩,说:“我不要,给你。”

“好啊,”慎年展开被子,看了看那点让她耿耿于怀的血迹,笑道:“我好留个纪念。”不等令年跳脚,他胳膊一伸,把她拖回来,用被子盖住两个人。他拂去她额头上微卷的刘海,把灼热的嘴唇贴在她眉心,“洋囡囡,”他像小时候那样叫她,摇曳灯光下,他眼睛深处格外的亮,“你来于家的那一天,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第40章

令年真把被子从葛氏那里讨了来。因为她次日醒来,发现被子上除了血迹,还有些奇怪的污渍,成了他们背着人彻夜寻欢的罪证。

葛氏很麻利地替她把被子铺在了马车里当坐褥。她倒退着爬出来,请令年上车,也不知看没看见,脸上倒很自然,“于小姐,你们累了渴了就叫我。”她头上包了蓝纱巾,坐在车辕上,要陪着男人赶车。

葛家的车是自己套的,不比城里马车行的轿车,里头很简陋,又闷又热。令年起先还不让慎年碰,腰背挺得笔直,坐在角落里。没熬过半晌午,就倒在了慎年怀里。葛氏的声音一响,她就急着要推开他,慎年把她按住了。替她拨开鬓边的散发,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真傻啊?他们孩子都生几个了,还看不懂吗?”

令年脸上一红。心知迟早要回到上海,就仿佛有把刀悬在脖子上,想起来就心惊胆战。她昨夜其实并没有吃太多苦头,可今天格外地犯懒,依偎在慎年怀里,被他一下一下地抚弄着头发,更没力气挣扎了,可她嘴上还要告诫他:“等回了家,你不许再碰我。”

慎年微笑了一下,很笃定地跟她保证:“你放心吧。”

令年卸了劲,忍不住细声细气地跟他抱怨起腿酸,腰痛,慎年便耐心地替她揉捏着腿和腰。他在家里做少爷,哪有伺候人的时候?令年头次见识到他做情人时温柔体贴的一面,有点新奇,又有点得意。她嚷嚷说热,把葛氏的大蒲扇塞到慎年手上。

“来云南的路上,谁伺候你的?”慎年替她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问。

宝菊两个字到了嘴边,令年回过味来,说:“没谁伺候我。”

“是宝菊吧?”慎年根本不信她,放下扇子,他垂眼看着令年,脸上带点笑,“你以后离他远点,听见了?”

令年不喜欢他这幅不容置疑的口吻。她咬了下唇,辩解道:“他不是去安南了吗?”

“不只是他,别人也一样。”

两人昨夜那样亲密,令年不信他以后真能在自己面前摆起二哥的谱。她软软地推了他一把,话音里都透着恃宠生娇的味道,“你是我什么人呀,还管我?”

慎年在她腰上的手一停,令年警惕,忙把衣摆按住了,慎年顺势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说:“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经过了昨夜,一个眼神的交汇,一点皮肤的接触,都透着点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令年忙不迭把他推开,远远躲到角落里,嘴里咕哝道:“跟大哥一样,笑面虎……”

慎年笑着来捉她,“你说什么?”

马车一停,葛氏隔着车围子询问,看见旅店了,要不要打尖。令年脸色一正,忙低头去整理衣襟,慎年知道她在外人跟前好面子,便只一笑,任她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抵达黔东的锦屏县,已经过了六七天。慎年额外又赏了葛氏夫妇十块钱。两人因为还惦记着家里的孩子,一抵达码头,连水也不曾喝一口,便急忙要返回云南。葛氏心疼她男人辛苦,催他去车里歇着,自己拎着鞭子坐在了车辕上,赶着马掉头。

那块蓝纱巾只戴了一天,就不舍得了,又收了起来。

令年在码头上,看着葛氏顶着大太阳离去,对慎年道:“他们那么穷,过得却比大多数人要恩爱。”

慎年摇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在乡下,没见过世面,当然也没多少怨言。”他把令年肩膀揽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我不会让你吃这样的苦的。”

他们一路上没有避忌葛氏夫妇,早晚都腻在一起,令年习以为常,在他怀里待了一会,被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投来各种目光,她才惊觉,甩开慎年,快步登上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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