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34)
贝曼追到门边,看着他微微气喘,顿了几秒后才斥责他道:“你把烟灭了, 这里更不准抽,实验室里有易燃物。”
徐一骁咬着已经燃了大半截蓝色烟管,幽幽看着她, 吊儿郎当地含糊道:“没几口了。”
贝曼本来就气,听他懒洋洋无所谓的语调就更气。
他刚才就是看见她走过来,找他麻烦。所以他才故意不掐断烟,有意引诱她走这么远, 耍着她好玩。
这人真的坏透了。
贝曼气不过,抬手把他的嘴里的烟夺了,在地上一按, 就扔进了实验室门边的垃圾桶里。
她直起腰,搓了搓指腹沾到的烟灰,正要走。
徐一骁垂着脑袋, 不紧不慢地又掏出一根烟,含在唇间。
贝曼:“你…”
贝曼看着他再摸出打火机,她实在忍不住了, 动手直接夺了过来, 顺势把他点火的玩意儿也丢进旁边垃圾桶里。
贝曼以为他会生气的。
结果徐一骁只是十分平静地朝她摊开手, 甚至像意料之中一般薄唇勾了点儿弧边,淡淡地对她说:“赔。”
贝曼死死盯着他, 看看他的手掌,再看着他眼睛。
心说,他真够死不要脸的。
她把头瞥向一边,脸冲着地板砖,回了他一个字,“呸。”
徐一骁说:“这只打火机,六百七。”
贝曼根本不知道徐一骁家里多有钱。
她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他那块其貌不扬的打火机看起来最多几块钱,还想坑她一把,想得真美。
她思量了一秒钟不到,立马硬生生地怼回去,“你说六百七就六百七?”
徐一骁看着她,摸出手机给她找了一张图。
图上就是他被丢的那个打火机,颜色大小还有上面字母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仔细一看,下面的官网标价还真是六百七。
贝曼不懂打火机的牌子,不知道自己扔了这么贵的东西。她有点儿慌了,垂着的眼眸内,光洁纯净的瞳孔左右微微摇动着。
她刚想再给他捡出来,只听见徐一骁说:“掉垃圾桶的脏东西我不用了。”
您还真金贵。
贝曼捏着发凉的手指尖,总有种自己被骗子坑了的既视感。
“……那你想怎么办?我短时间里赔不了你这么多钱。”
她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才一百五,正常吃饭就用了差不多七八成。
她的压岁钱又都是妈妈保管着,她忽然去拿肯定会让爸爸妈妈担心,自己是不是惹了麻烦或者被人骗了。
徐一骁说:“先欠着,有事我随时使唤你。”
许是他这句话里某个字眼惹到了她。
贝曼道:“什么意思?我是欠你钱,又不是欠你命。什么叫随时使唤我?”
“再说了,要不是你违规抽烟,我会丢你的打火机吗?你也有责任。”
“要么就现在说清楚。”
徐一骁安静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说,“有时候跟你讲话,感觉像在拧一根钢筋。”
贝曼:“……”
徐一骁:“这周日,我跟朋友有个局,你来陪我玩一会儿,打火机的事就算了。”
可能因为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陪我玩”这三个字莫名地带了一丝色情的味道。
贝曼微微蹙着眉,她当然不想去。
她说了一句,“如果我不去呢?”
徐一骁笑笑,懒声低喃,“如果你不去,你就是欠债不还的癞皮鬼。”
这招激小孩子可行,激贝曼这种行得正,坐得直,一根筋的女君子,照样行得很。
她咬咬牙,“我就不能正经地,慢慢还钱吗?”
徐一骁一本正经地回:“你也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买不了的。”
“你扔的打火机是我前女友给的。”
“特别,重要。”
贝曼讥笑他,“这么重要的东西我陪你玩就能抵了?”
徐一骁看着她,哼笑一声,也略带嘲讽地说了句:“勉强凑合。”
贝曼闭了下眼,已经在心里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拿着打火机直接走人,而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面,平白惹麻烦。
“先说好,我不喝酒不抽烟,任何人没有我的同意不能碰我一下,不能对我评头论足,说污言秽语。还有太阳落山我就要回家,一分钟不多留。”
她竖起手掌,与他约法三章。
徐一骁明白她已经答应了。
他笑笑,微微倾身,哑着嗓对她说:“好的,贝祖宗。”
他的嗓音沙沙的,音调很低,贝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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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七班教室内。
陈白屿念完学习经验总结,朝下面微微鞠了一个躬,轻声说:“我的演讲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