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5)
何丽丽眼睛一圆,高兴坏了。
抬头看见他的俊脸后,一瞬之间又露出害羞的样子,“明天吧,星期六。”
第6章
夏风热燥含湿,天空的云像鱼鳞一般被红日染成亮堂活泼的金橘色。
贝曼从食堂早一步回了教室,她回来后就一直在整理上午化学课上记的笔记。
她学习时一直是一门心思栽在里面,现在却分了一丢丢专注力出来,放在教室的前后门。
没几分钟。
熟悉的身影进入她的视野。
贝曼眼瞄着他快走到自己桌前了,刚想抬头叫住他,说说给钱和刚才的事。
值日生已经坐在讲台上喊,“收拾一下,准备午休,马上要打铃了。”
贝曼一抿唇,生生把话噎了回去。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风扇盘旋的声音好似小型的直升机破开静谧的热空气。
午休才开始几分钟,应该没人睡得这么快。
贝曼趴在桌子上,偷偷往回看。
头发遮着,她没看清陈白屿的脸。
她思索了一会,写了张纸条,折了两折轻轻往他桌上一丢。
陈白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纸条吓得一颤,怔了怔。
他指节微微抬了两下,捏起那张纸,慢慢拆开纸条。
她的笔迹端正秀丽,笔锋温润,像精致的玉佩。
——钱我一会儿给你…刚才我没说你抠,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白屿捏着这张纸条,风吹着他的手指尖。
反反复复在心底出现的声音,都是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拜托,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就是有点同情而已才跟他一起回家的。”
“他自己自作多情呗,还一直跟着我,恶心死了。”
“……”
陈白屿抿抿苍白的唇,果断把纸条紧成团,然后扔了回去,小声回了她一个字,“嗯。”
贝曼看着那张落在她桌上的打皱的纸条,有点懵。
他怎么好像心情很不好。
不过要说也难怪,遇到徐一骁那个恶种,还被他阴阳怪气了一番,心情好得了才怪了。
贝曼捡起那张纸条,捏笔想了片刻,又写了两句话,轻手放到他桌上。
陈白屿埋头在臂弯,像是没有看见。
贝曼伸出指节敲了敲他的桌面。
值日生眼尖瞅到,故意清了几下嗓子,用眼神示意。
贝曼是好学生,最怕给老师抓到事儿,赶紧松了纸条,把手收了回去,当无事发生乖乖闭眼午休。
轻飘飘的小纸片被折了一半,四角不稳地躺在桌边上,被风吹得一颤一抖。
陈白屿滞了好一会,直到风要将它彻底吹走,他才伸手把那张纸片摸起来,头埋在桌下看。
——你眼镜还没换吧,我可以陪你一起配新的。
他像被按了暂停键,低着眉睫顿了良久。
教室里有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和凳子摩擦地面的响声,肥皂的气味从湿润渐干的黑板随风四溢开来。
他抬手把那张小纸条夹在一个小本里,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
直到下午放学,贝曼也没等到陈白屿的回答。
她从没主动约过人,这是上高中以来的头一回。
不仅是因为刘峥那天晚上交代她做为班干部,应该多照应一下被孤立的同学。
再加上,她也确实想有个能聊天的朋友,陈白屿和她最合得来,在他身旁她最自在。
不过做朋友是双向选择,他愿意当然好,不愿意她也不强求,总有些人比起群体生活,更心怡独处。
她出了学校门,就在金桂道上慢慢悠悠地走,眼神飘忽着,心不在焉。
也许是凑巧。
她听到身后自行车的铃短促地响了一声。
贝曼回过头,看到是陈白屿,她含蓄且礼貌地招了招手。
陈白屿点了下头,却骑着自行车径直越过了她,态度冷淡。
但他骑得并不快,速度跟慢跑差不多。
贝曼背着手,加快脚步跟在他车座后面走,嗓音干净清润,“配眼镜的事,你怎么说?”
陈白屿:“我不用人陪。”
贝曼细致地补充道:“我是要帮你选眼镜。”
因为现在的这个太有碍美观。
陈白屿:“这不是你的公事。”
贝曼看到他绷紧的下颚线,她明白过来。
陈白屿的戒心很重,他表面是在陈述事实,实则是在问她,你现在黏着我,不为公差,不为饭卡,那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何在?
在潜意识里,他便觉得一般的同龄人都不愿靠近他,与他为友。如果有例外,那事出必有妖。
贝曼不懂怎么让他放下防备,就简简单单地说:“但是没我的话,你眼镜肯定选不好。”
“我只是想让你戴好看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