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千纸鹤糖(185)

作者: 笠枝

余织织想到了些事情,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不想那样去猜疑,但种种迹象让她忍不住往那样的方向去想。

“我记得阿景一直想读金融,但是最后高考志愿填了法学专业,毕业直接进了律所,是不是和魏凌这件事有关?”说话时,她的嘴唇都在颤抖。

仿佛过了很久。

余织织几次听到许盼欲言又止的气音。

但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个答案,让她心悸。

许盼还是没有说话,但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女生的声音,约是隔的距离过远,她听不清对方具体说了些什么,许盼没有离开,和那人对话了几句,便催促她赶紧去睡觉。

“我好像听到女孩子的声音了,金屋藏娇?”

“啧,什么金屋藏娇,就我以前邻居的女儿,来新西兰当交换生的,”许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我妈非说什么她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硬塞过来让我帮忙照顾,她一大学生,比我小那么多,指的什么腹啊!空腹吗?”

余织织噗嗤笑出声:“未婚妻?那你一定把人照顾好啊!”

她短暂地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

许盼嫌弃道:“我是真没见过这么蠢的大学生,一点自理能力没有,生活十级残废就别学别人出国了,还不能说,说两句就眼睛一红眼泪啪嗒啪嗒掉,我实在是搞不定。”

“我已经在帮她找房子搬出去了,再说了,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跟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每天同住一屋檐,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她哭都没地方哭。”

余织织偷笑:“你不会的。”

许盼一改脸色,调笑道:“小织女这么相信我?要不你亲自来考验考验我?”

余织织:“……”

安静的间隙,电话那边又传来隐约的敲门声。

余织织心有不忍:“你还是去看看吧,她一小姑娘背井离乡的多难啊。”

“我才难!”

“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许大天才吗?”

许盼突然正经:“你说得对。”

余织织:“……”

挂电话前,许盼又提醒了余织织一句。

“你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直接问景临,但景临大概率还是不会说,第二,让你自己变得像我一样聪明,自己去发现线索揭开谜底。”

他说的两件事,她做不到啊…

余织织欲哭无泪。

第73章

卧室的窗户大喇喇地敞开着。

晚风徐徐, 窗口的纱帘轻轻抛起,又缓缓落下。

不知道姜玺有没有去见向项了。

余织织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走到窗边, 然后探着脑袋向外望了望——月光黯淡, 照着树丛在地面落下稀疏斑驳的影,朦胧不清的, 路面清冷,偶然经过一辆汽车,像是黑夜中的精灵, 带着煞白的双眸飞驰而去。

季景临回来了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如果他没有回来, 会和宁钥在一起做什么呢?

她抑制不住自己, 万千臆想在脑海中生根发芽、野蛮生长,不断掠夺着她的理智。

微风刮过柔嫩的脸颊, 带来些许凉意。

不疼,但冷, 冷得刺骨。

余织织忽然有点留恋窗边, 于是她在角落的衣架上随意拿了件外套披上,便回到窗边,路过某处时, 她想起了之前被她珍藏的宝贝——季景临手抄版《唐诗三百》,于是也拿了出来。

她倚在窗沿,手中捧着泛黄的记事本, 风吹动纸张, 发出沙沙的声响。

怪悦耳的。

她翻开记事本, 一页又一页地仔细端详。

纸张微微泛黄,但娟秀工整的字迹依旧令人赏心悦目。

她认真地看着, 仿佛第一次见到如此优美的诗句,目光饕餮,但每当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入耳廓,她总会把头转向窗外瞧个究竟。

季景临他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字的呢?

视线再次汇聚到记事本上时,她的焦点锁在一个“宁”字上。

——宁钥。

“钥钥。”

“宁钥。”

余织织默念着这两个词,思绪翻涌。

骤然间,一段从来不曾被想起的记忆席卷进脑海。

时间是余织织和季景临打赌手抄五三之后,图书馆吵架之前。

在某个周末,余织织将随堂测验的卷子平铺在桌面,满心期待着季景临的夸奖。

然而季景临来时,身侧跟着宁钥,两人踏光而来,像极了一对璧人。

宁钥说:“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季景临同学应该没问题吧?”

季景临点头说:“没问题。”

余织织吃醋,当即就垮了脸。

“有问题,”她急得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睛的:“我学得慢,她学得快!”

季景临无动于衷,径直走到桌边,给宁钥指了个身旁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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