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开在荒野里(21)

作者:北途川

比如为何会被那样对待,以及被那样对待后,她做的一切便可以被原谅吗?

“也或许只是借口,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她突然失去了解释的欲望,只是浑身忍不住开始发抖,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刻总会让她变得愤怒焦躁,她低头,想狠狠咬他的肩膀,她扯开他的衣领,牙齿抵在他的皮肤,却又痛苦地闭上了眼。

季淮初手指不自觉握紧,他感觉到震惊,但旋即又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她的不适,于是拿开了自己的手,只是揽过她的肩,将人抱进怀里:“没事,不想说不要说了。”

但其实他内心惊涛骇浪,满腹疑问,那片刻的震撼几乎颠覆他的认知,他无法从过往的记忆里拼凑出真相,甚至无法透过蛛丝马迹去窥探她受过的伤痛,或者真的……只是狡辩。

他相信是前者。

“喝点酒吧。”他去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递给她,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不再提刚刚的事,只是闲聊几句。

“下午去找周邵清了?”他问。

祁免免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又变得懒洋洋的,她以前酗酒,喝到呕吐,后来很少再喝了,季淮初递给她的酒,她只喝了半杯,脸颊微微泛着红,目光虚看着巨大的液晶屏,懒散地回复:“我以为你不会关注我。”

“我很关注,觉得看不透你,所以无时无刻不想窥探你。讨厌我吗?”

“讨厌。”祁免免眯着眼,“从小就讨厌,我甚至觉得有点恨你,我小时候想杀了你,幻想把你推到马路中央被车撞,想掐断你的脖子,想把你从楼上推下去……”她的眼底泛上一点戾气,像是真的恨他。

季淮初安静地听着,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觉到荒唐和匪夷所思,但他内心平静到毫无波澜。

“为什么?”他问,“我觉得我对你挺好的。”

记忆里他似乎也这样问过她,那眼里都是悲哀和难过,甚至是失望。

但现在,他似乎只是有一点疑惑,她撑着身子仰头去亲他的唇角,学着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梳理这复杂的感情:“其实我不知道,我可能是爱你,所以恨你,但你或许也没办法理解我为什么会因为爱你而恨你。”

她的眼睛里含了一滴泪,眼眶红得整个人都泛着脆弱和压抑:“你知道吗,心理学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实验,比如华生的阿尔伯特实验,他认为后天的环境可以决定一切。”

季淮初捧住她的脸,有什么强烈的直觉从脑海里冒出来,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宝贝,很痛苦的话,就先不要说了。”

祁免免摇摇头:“我是个试验品,而且是一个失败的失控的试验品,我爷爷最终相信,环境只是激发条件,一个人的本质才是一切的源头,而我是个天生的、彻底的、不可教化的……变态。”

季淮初的手僵了一瞬,他把她抱进怀里的动作都带了点迟疑,他说:“不是的。”

祁免免笑了笑,呢喃:“但愿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不要后悔。”

第11章

天气阴沉得厉害,八月天,早上六七点钟,外头还是黑漆漆一片。

祁免免今天起得很早,俯身亲吻他的额头,轻声说:“我去公司,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下周五进组,接下来她就没有那么闲了。

而且,她觉得需要给他一点时间冷静。

他其实很清醒,但没有睁眼,只是含糊回了句:“嗯,叫司机送你。”

祁免免拎着包出门了,他折起身,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红色的法拉利从车库驶出,在晦暗的早晨醒目刺眼。

她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走的。

他扯了下嘴角,轻骂了声混账。

就没听过话,我行我素,自由自我。

爱不得,恨不得,叫人讨厌得牙痒。

她说他不懂因为爱所以恨,他怎么不懂,他太懂了。

他记得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大约只有12岁,初中和小学比邻,隔着一条街,司机来接他,总要等一等祁免免。

她家里的司机是不会专门来接她的,她每次放学坐25路公交车回家,祁父祁母都是搞学术的,不喜欢资本主义那一套,觉得祁免免从小在岛上长大,脱离社会缺少人情味,希望她独立自主一些。

她很少说不,像个机器人,父母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但她很死板,两家住在别墅区,那个方向其实有些偏僻,交通并不很发达,从学校去家里的方向,只有这趟25路,二十分钟一趟,放学时候是五点半,这趟车五点四十会经过,从教室到公交车站,走得快一些,正好是十分钟的路程,但她一定会等六点整的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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