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镜后(75)
杨暹无法,只能抱着,两人冲医生道谢离开。
回程路上端午不肯坐后座,杨暹便让祁一桐把它抱到副驾,二十斤的大猫坐在祁一桐腿上沉甸甸的,但是很暖和, 祁一桐爱不释手。
小家伙不怎么老实, 踩着她的腿动来动去,被杨暹蹲下身来看着眼睛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乖乖坐着要么回笼子。”
他这么寥寥一眼比什么都管用, 端午很灵性的领悟了,小声哼哼两句,不动了。
杨暹没有直起身,保持着这个有些仰视的姿势看向祁一桐,“会重吗?”
祁一桐下半身被压着,连带上半身也不敢动,但还是摇摇头。
杨暹确认她不是勉强,摸了把猫头,关上了车门。
祁一桐看着他绕过车头的身影,觉得他们刚刚的场景很像年轻的带娃夫妻,杨暹若是当了爸爸,也应当是那种非常理性又非常温柔的父亲吧。
想远了。
两人这一来一回又耗费不少时间,等到再次回到杨暹家已经快九点了,菜还没洗,也不知道几点才吃得上饭。
杨暹安顿好猫,回到厨房,祁一桐正在切菜,他洗了手接过祁一桐手里的刀具,下颌朝水槽扬了扬,“今天太晚了,你就洗菜吧。”
说着三两下把菜切好,又打了两个蛋,下油热锅,动作行云流水,很是熟练。
被他赶去洗菜的祁一桐云里雾里,“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做饭。”
与之相对的,杨暹手上动作十分干净利索,“小时候跟我爸学的。”
祁一桐想想也是,不会做饭的人家里怎么会用具这么齐全,提起这个她笑起来,“之前开车去卡瓦雪山的时候我问你做不做饭你还黑脸。”
杨暹下锅的手停了停,像是在回忆,“有吗?”
“怎么没有,你那个时候可凶了,每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祁一桐你乖一点’,还有各种恶趣味和坏心眼……”
祁一桐越回忆越起劲,翻着旧账添油加醋,说到激动的时候气血上涌,白而透的皮肤下浸出一片粉色,生动而明艳,像一朵初开放的粉山茶。
杨暹什么时候开始心猿意马的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从不经意间回身看见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开始,一切都不对了。
倾身洗菜的动作让她的短上衣不可避免的上移,露出一截白得不像话的细腰,因为腰身下榻,浅浅的两个腰窝清晰可见,浑圆被紧身牛仔包裹。
视觉上柔然和坚硬的碰撞,让杨暹几乎是不堪地飞快移开了视线,但即使这样,那抹白色还是残留在他的视觉神经上,闭上眼睛也无法逃避,提醒着他的失态。
偏偏祁一桐毫无所察,仍绕着他前前后后的转,杨暹第一次如此后悔没有买一个更大的厨房。
“你出去吧”,他突然开口,“剩下的我来。”
祁一桐莫名:“就剩最后一点就洗完了。”
杨暹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却是不容拒绝。
“我来。”
祁一桐歪歪头,见他坚持,也不是生气的样子,只好擦干净手道:“好吧,有需要你喊我。”
直到祁一桐离开了这个封闭的空间,杨暹才从屏息中放过自己,他难耐地闭上眼,鼻尖一整天都萦绕着的那股香气在此刻却变得异常的馥郁。
他不可抑制的想到她浴室里摆放的身体香氛,她钟爱的气味,曾几何时,也曾沾染到他身上。
他用过很多词形容祁一桐,是记忆里妹妹一般的女孩,是重逢后令人尊重的女性,每一次获取她的新面貌,他欣喜、欣赏,又或是不忍、怜惜,但都没有此刻这般令他自我厌弃和鄙夷。
也就是在这一天,他无比清晰的,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意识到——
祁一桐,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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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顿饭到九点半才吃上。
对吃了四年外卖的祁一桐而言口味稍显清淡,但她只出了洗菜的力,没好意思多说。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盘炒青菜被杨暹做成了甜口的,祁一桐吃了小半碟。
那天之后祁一桐有约杨暹出来遛过几次猫,糊糊和端午这对年岁相差不大的猫猫兄妹在打了一架之后迅速的成为了朋友,糊糊也因为终于达成了shoulder cat体验格外亲近杨暹。
祁一桐觉得这样的相处挺好的,偶尔会有种回到刚认识杨暹时的感觉,什么也不用想,有种平实的满足。
十二月下旬,祁一桐今年的工作基本清完,索性给几人都放了假,妆娘和两个助理去泰国度假,粒粒也提前回了老家。
生活一下空闲下来,祁一桐就时不时去高龚民的舞室看杨暹编舞,一来二去和李澜时也熟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