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问：为什么家里的布局都变了？院子也变了？狗屋呢？

森峤沉默地看着前方，好半晌才道：“是我不对。”

“是我把感情的事想的太简单，所以才……”森峤摇摇头，没继续说下去，“以后回去，我再换回来。”

风无所谓：用不着，我只是问问。

森峤看了她一眼。

少女裹着薄毯坐在副驾驶里，舱内温度适宜，可她似乎还是有些冷。

因为伤还没好，又接连遭遇麻烦，她的脸色很苍白，唇色很淡。幸而伤口都没事。

“抱歉。”森峤道，“没能让你好好养伤，等到了远春城，你什么都别想，先养好伤再说。”

风不置可否。这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基地里人人好奇、羡慕、赞叹的最年轻，资历最厉害的星辰核心成员。

冷静、漠然、仿佛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但实际上她只是又困了，半垂着眼皮，慢慢敲打——你不生气？

森峤一顿。

风：我就那么走了，你不生气？找过我吗？

森峤无奈一笑：“当然生气，为什么不生气？我拿真心待你，你却从来没领过情。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想起那场大火，那场几乎可以定义为是蓄意谋杀的惨剧，自己还是帮凶之一，眸色沉了下去：“你呢？你不恨我吗？”

风打了个哈欠：没那个功夫恨。

“……”

舱内再次安静下来，他们像是在重新学习如何相处，少了风的伪装，那层隐隐无法跨越的隔阂便再次出现了。

风装作失忆时，他们能如从前般相处，森峤装作“深”时，他们仿若相逢恨晚，相处起来默契又舒服。

但当风是星辰的风，森峤是奥斯克鲁的森峤时，好像一切就不对了。

安静许久后，风打破了沉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去远秋城的任务必须指派你和龙女？牛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

是坦白局。wwww

第九十九章

森峤当然想过，但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一个清晰的分析思路。

牛顿很神秘，至少在森峤看来，对方似乎了解很多事，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森峤看向风，风没怎么犹豫，也把事情摊开了说。她自认为这是回报森峤的坦诚，至于是否泄露基地秘密，她不太重视。

风的手指灵活又快速地敲打，不打算说第二遍，如果森峤没听明白，她也不会解释。

风：三年前我到你身边，是因为任务。牛顿说你是关键人物，透过你能拿到很多信息，我不需要特意搜集，只需要在有任务的时候去做就行了。

你和王室贵族都有打交道，比起接近其他奥斯克鲁，接近你是最好的选择。

我当时的主要任务是“放虎归山”，也就是你们缴获的五千枚芯片。五千枚芯片是牛顿故意放出去的，他先是频繁攻击你们的系统，到后来击溃你们的系统，因为资源有限，核心芯片总是稀缺的，突然多出五千枚芯片，你们一定会想要。

在那之前，他铺垫了好几个月。

森峤将一连串的事都联系了起来：深港数据库遭受攻击，AI系统遭受频繁攻击，他们盯上了白昼酒吧，盯上了鲤，发现了偷运的芯片，后来牛顿击溃了深港大半的核心系统，维修和维护都需要时间，这期间奥兰多被怀疑是内鬼，惹出不少麻烦。

风：让奥兰多被怀疑是内鬼，只是声东击西，让你们无法把注意力放在牛顿袭击核心系统这件事上。后来缴获五千枚芯片，果然你们内部就争了起来，有不敢用的，自然就有想用的。牛顿估计的不错，拉扯近两年，你们还是用了，这五千枚芯片投入各核心管理部门，芯片内部有牛顿早就设定好的病毒，此后你们的一切行动都会在星辰的监视下。

森峤不理解：“就算有病毒，怎么可能绕过AI系统？怎么可能不被察觉？”

风静静地看着他：你不是早就有所怀疑了吗？星辰为什么做了这么多手脚都没被发现，也抓不到相关成员？为什么你会找不到我？

“……果然是我们的系统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风：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们的系统本身就有漏洞，牛顿设置的病毒刚巧能绕过漏洞，所以无法自查。

森峤自言自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漏洞，能被你们反过来利用，我们却发现不了？简直就像是……”

他不敢说下去，猜想太过荒谬，令人不敢置信。

风：牛顿有个形影不离的AI，你也见过。

森峤想了起来，牛顿当初给他介绍过，他叫那台AI为“老师”。

“那是一台早就淘汰的旧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