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沦陷(120)
她温软的眼神像是有股魔力,沈辞吸了口气,那股汹涌的烦躁逐渐散去。
连周身的戾气也收敛了不少。
“好。”他哑着声回应。
吃完午饭,周妈把他们送到门口,一番贴心的叮嘱后,恋恋不舍地告别。
上车后,沈辞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许是顾忌到小姑娘的存在,他没抽,指尖摩挲着烟身,嗅了下。
眼眸幽深,嗓音低沉,缓缓解释道:“那些人是我爸派来的,目的就是用我妈牵制我。”
打蛇打七寸,沈母是沈辞的软肋,沈辞又是沈老爷子的软肋。
沈临舟打了个好算盘。
路桑扒着车窗看,透过玻璃,看到院子里栽种的腊梅开了,霜雪的衬托下娇艳美丽。
纪时纾年轻时是个富有生活情趣的小女人,花园里还种着各种花卉绿植,来年春天万物复苏,应当极美。
刺骨北风夹着雪粒刮过,眼前的春花烂漫烟雾般散尽,霜雪笼罩,枯木狰狞,萧瑟伶仃。
像一个冷冰冰的牢笼。
牢笼里伸出一根漆黑的铁链,拉扯着雏鹰的翅膀。
它飞不高,也飞不快,一动就遍体鳞伤。
……
车子离开了小洋房,往沈宅驶去。
地方是寸土寸金的别墅区,门卫身上穿着军装,挺拔而立,一派庄重严肃。
古朴的铁门缓缓往两边打开,一路上有植物修剪的雕塑和水花四溅的喷泉,车子在繁密的林叶间又行驶了会儿,才到达地方。
还没下车,沈辞的手机就已经被一百零八次轰炸。
“你小子,不是说好带女同学来家吗,人呢?!”
沈辞捂了下耳朵,中气十足,看来老头身体不错。
“到了。”他懒洋洋回了声,挂断电话,朝路桑无奈地耸了下肩,“我爷爷是个老顽童,小时候沈临舟要揍我,我就躲在爷爷家,后来我要搬出去独居,也是我爷爷无条件支持我。”
路桑抿唇笑,软声道:“你爷爷他……很可爱。”
只是路桑听着话筒里那声音,总觉得有点熟悉。
车子停下。
别墅门口站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旁边的保镖助理撑着一把伞。
老人撑着一根拐杖,翘首以盼。
沈辞下车后,皱眉道:“老头儿,这么冷得天站这干嘛,是不是傻,冻病了怎么办?”
少年一边凶巴巴地骂,一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老人身上。
沈老爷子提起拐杖,恨不得把他腿打瘸:“狗东西,知道冷还让我等这么久!”
过了会儿,他视线瞥到沈辞身后的人,拐杖顿在半空,眼睛瞪大:“你,你就是沈辞说那个女同学?!”
路桑也立在原地,彻底愣住了。
眼前的老爷爷正是那天在蛋糕店遇到的人。
她呆呆地点了下头。
老爷子笑开花,脸上的皱纹挤成菊:“巧,太巧了!”
沈辞摸了下脖颈,看这情况,莫非俩人已经见过?
进屋后,他拉过老头子,弓着身,问:“老头儿,什么情况?”
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还记得我上一次给你牵线那姑娘吗?”
沈辞想了想,“就那个一米八的、号称‘亚洲金刚芭比’的清纯肌肉萝莉?”
“不是。”
沈辞恍然大悟,莫非是那个……
老爷子已经转过身,殷勤道:“小同学我跟你说,我本来——”
沈辞立刻捂住爷爷的嘴。
他那天搪塞老爷子时瞎扯的话是什么。
——“什么温柔可爱,乖巧粘人的,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最他妈烦人了……”
老爷子吃准了他不想让路桑知道,一双眼睛眨了眨。
沈辞眉眼无奈,经过一番眼神交流后,认命般说:“行,我答应你。”
他答应的,无非是老爷子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和他穿爷孙款的亲子装——大红色的裤衩。
路桑看着爷孙俩像孩子似的斗来斗去,憋着笑。
偌大安静的老宅忽然热闹起来,佣人们也喜笑颜开。
老爷子干咳了声:“小同学,你别见怪,我和阿辞他啊,平时就是这样子相处的。这小子浑是浑了点,但心地是好的。他有什么不对,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路桑摆摆头,“老爷爷,阿辞他,他挺好的。”
老头子又咳了声,捻了把胡须继续道:“人们都说喊得越老啊,老得越快。”
路桑反应过来,看了眼沈辞,有些不好意思。
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粉,嗓音甜软地喊了声:“爷、爷爷好。”
第53章
小姑娘嗓音轻轻柔柔,脆脆甜甜的,把老爷子喊得通体舒畅,喜笑颜开。
当即就拿出一个大红包。
路桑受宠若惊,推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