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沦陷(100)
当时沈家和路家走得挺近的,如果让路鸿的现任妻子李初云顺藤摸瓜知道路桑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路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沈辞只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对警官的说辞深信不疑。
那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被岁月尘封在记忆里。
路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樱色的唇瓣张了张:“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想要,重新找我。”
虽然她会说话了,但还是有些结巴。
路桑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唇。
沈辞轻哂了下,大掌覆在她发顶轻揉,温声说:“路桑,别害怕说话,很可爱。”
他在说她结巴……可爱。
路桑唇角抿起温和的弧度,视线轻轻扫过他喉结处的小痣。
果然,跟小时候她猜测的位置一模一样。
“讲故事有点累了,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可以是可以,得先给我一点奖励。”男生挑起半边眉。
这是他开始不正经时惯有的小动作之一。
路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睫毛眨了下。
倏地,沈辞微凉的长指轻轻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嗓音低磁,蕴着一丝轻佻的笑意,戳破她的心思:“喉结,想摸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心思被这么直白地戳破,路桑抿了下唇,白净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我可没说,要摸你的……喉结。”她小声辩驳。
沈辞眯了下眸,好整以暇地问:“那你想不想?”
哪有这样的。
他眼眸幽深,温和缱绻。
路桑像受了蛊惑似的,凑近了些。
指尖放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冷白色的,脖颈修长,线条清削利落。
路桑睫毛轻颤,指尖像有股小电流蹿进来,麻麻痒痒的。
她,大概是个喉结控。
男生眼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鼻梁挺拔,五官深邃得像雕刻过一样。
一双桃花眼收敛起往日的冷冽,潋滟且勾人。
只停留了一会儿,路桑就害羞地收回小手。
“现在,能说了吗?”
沈辞勾唇,垂了下眼,继续说:“有一天我去看望我母亲,在她房间里无意发现一些现场的照片。”
他轻轻滚了下喉结,声线有点紧绷,像在压抑着什么不好的情绪。
“我看着那几张图,发现你小小一个,安安静静躺在血泊里,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了。我母亲当时病情也不怎么好,一直说我是杀人犯。”
“我后来想想也是,那时候我年纪那么小,虽然枪法还算可以,但我毕竟发着高烧,头昏眼花,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扣下扳机,也很有可能失误。”
匪徒绑着他一路向南,几经颠簸,水土不服。
沈辞比一般同龄小孩还好的体质都经不起折腾,没多久就发了高烧。
他看着照片,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就在失神之际,沈母握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剪刀,划伤了他的手臂。
筋骨受伤,沈辞在国家队选拔赛中黯然失色,遗憾落选。
后来他去警察局调查过当年的事情,可惜一无所获。
从路老太太和路鸿的对话中得知,当年的案子由于路家的插手介入,根本没有路桑的信息。
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之久,当时处理那起绑架案的警察要么都已经退休移居他国了,要么就是因公殉职了。
查不到东西,只能就此作罢。
后来每当他重新站在射击场上,脑子里都会浮现出路桑倒在自己枪下的画面。
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路桑听完少年说的话,表情怔怔地看着他。
脑子里忽然冒出少年在射击比赛上频繁失误的场景。
又想到他在后台休息室颓废失落的模样。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人心里发涩地疼。
原来那个噩梦跟她有关。
一直拖拽着沈辞,把他往无尽深渊拉的人。
是她。
路桑抿抿唇,勾了勾他尾指,轻声说:“那你别再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沈辞怔怔地看了她几瞬,倏地轻轻勾起唇角,揉了把她发顶,说道:“你那时哥哥长哥哥短地叫,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屁孩,后来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他微蹙眉,嗓音也压低了几分。
“……”
明明自己当时也才七八岁,怎么好意思叫她小屁孩。
路桑心里吐槽了声,又觉得有些好笑,眼神亮亮的,轻声说:“我安全到家后,就、就生了一场病,病好后便没法开口、说话了。”
“医生说,一部分原因……是高烧,另一个原因是我受到了惊吓。”
当时她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小被外公外婆呵护在掌心,却差点被人贩子猥.亵,还目睹了那么血腥恐怖的场面,受到惊吓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