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福转身要走。

林泉直接拉开车门，强行把她拽回来塞进去，动作毫不留情。苏阮福跌坐在座位上震惊至极。

那个开朗爱笑、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痴痴露出羞怯笑容的林泉消失了。

“……你变了。”

“谁在乎？”林泉弯腰挤进来，关上车门，“师傅，走吧。”

“我不想回去，他们从来不理解我。”

“阳绪给你的分手费，有一部分是用于补贴你家家用，为什么没给他们？”

“不要提这事！”

“好，我不提。”

两人陷入沉默，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人，想说些年轻人的话题，可惜凝重的气氛根本没法调动，很快连他都败下阵来。

林泉晕车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自己开车而缓解，但坐这么久计程车，还是不可免难受。她不敢带苏阮福坐地铁，人流太多、站口太多，害怕途中会增加不必要的变故，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和阳绪像了。”林泉在半昏迷中开口，梦游似的颤抖着冰冷的手拉住苏阮福，“我不论如何也想要给你幸福。”

不论你是否愿意。

“在你看来，我的幸福就是老老实实过普通的生活？”苏阮福有些不忍，林泉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对方自我感动式的做法让自己难以接受，“这只是你认为的幸福。你想过上这样的生活而已，不是我。”

林泉恍恍惚惚中逐渐理解阳绪的心境：对啊，阳绪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向往平淡自由的生活，便强加给苏阮福。阳绪想要被人畏惧敬仰，便强加给我。

这就是为什么他始终认为，只有自己能给林泉幸福，哪怕对方根本不接受。

等目的地到达时，明月已经悬挂头顶。

林泉牵着苏阮福的手，直到送在她家楼下。

“上去吧。”林泉压抑泪光注视着她，想最后看清她的脸，“你父母视你为骄傲。”

一直一个人坚持走在错误道路的苏阮福，咽下多少耻辱和苦涩，听到这句话却比过去受过的伤更痛。

她扭头看向林泉，林泉却松开了手。

“就此诀别吧。”林泉终于做出了长久以来逃避的决定，“你有权自己决定自己的路。幸福或痛苦，应当由你自己定义。”

“……再见。”苏阮福转身慢慢走上楼梯，在身影被阴影吞没殆尽之前，轻说，“谢谢你对我的爱。”

“……”

林泉在月光下泪水决堤，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耳边只剩下凄惨的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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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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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瓶哐当当跌落在地，旋转翻滚着直到撞在阳君川脚边。

他弯腰将空酒瓶拾起，看着瘫软在皮草毯上酩酊大醉的万芙儿，心里的不耐烦和郁闷重新燃烧起来。

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花瓶而已，自以为耍点心眼失败后，就摆出被天下人辜负的可怜样，他最厌恶遇到挫折就颓靡叫苦的废物。

“怎么，后悔把林泉放走了？”阳君川带了点情绪，但对女性的礼貌还是不能忘，他帮万芙儿接了杯水，扶她坐起来喝，“你管家怎么管理员工的？喝成这样还没有人进来照顾你。”

“谁敢打扰老子喝酒，老子就扇死谁。”万芙儿刚喝了口水，就弯腰呜哇呜哇吐一地。

阳君川真想一走了之，硬是咬牙忍住恶心，轻拍后背给她顺气。

“你刚刚问我后不后悔放走林泉是吗？”吐完后万芙儿也不着急去洗洗，接着说，“我就是怂蛋，我喜欢逃避。有林泉在，能让我逃避一段时间，但这根本不长久。”

“我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诚然最初因为林泉一直在万芙儿身边，阳君川不想跟阳绪在这方面牵扯上关系，所以行动推进得很慢。仅仅只是慢而已，阳绪没有权力阻止他追求万芙儿。

“不是我认识到了，是事实逼迫我接受。”万芙儿笑得凄凉，“我对林泉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不肯成为我逃避的避风港，那不如好聚好散。”

阳君川有些惊讶，他没时间深入了解林泉的事，想不通万芙儿怎么会说林泉也在利用她。

“你不知道？”万芙儿看他迷茫的表情就知道了，大笑着讽刺他的无知，笑累了才说，“阳绪阻挠林泉脱离林家，你听说过吗？行叭，你现在知道了。他阻挠的原因，是想把林家送给林泉。”

“什——”

“很不可思议吧！这可不是难办的事，所谓‘送’，倒不如说是推林泉成为林家的主心骨。”万芙儿说，“林泉为了拒绝这份礼物，便乖乖跟我做朋友了。因为在我身边，阳绪就必须保持距离，毕竟我发起疯来只会把事情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