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说完，露天乐队开始大提琴独奏，突兀打断她的话。

很明显，也没人希望她说下去。阳君川微笑着等待她回应。

恶心。

却不能逃避。

那件事也不能再逃避了。

人类发明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纪念日，为的就是将平淡的生活留点念头。

林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庆祝的，但买菜的时候依旧感受到了快乐。

“林泉，你真的打算做中餐？”

“对啊。难道你看我更像西点大师？”

江霁月停下脚步，将手里的购物篮提高了些，无奈道：“中餐应该没有加奶油的习惯吧。”

“奶油芝麻凉拌大头菜——你没听说过？”

他茫然地摇摇头。

林泉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没听说过就对了！我的得意新菜品。”

“你做过？”奶油加芝麻就算了，居然还凉拌大头菜，江霁月觉得肠胃已经提前不适了。不过既然被林泉用“得意”来形容，说不定成品还不错。

“当然没有。我在脑内搭配后，觉得肯定是复合型美味。”

“这骄傲的语气用来推荐不存在的菜品也太奇怪了吧。”

“什么奇不奇怪，你把我奶油放下，不准退回去——”林泉的手机突兀地发出声响，她轻松的笑容瞬间凝固，低头看了眼号码，抬手示意江霁月停下。

她就这样静静接听电话。直到挂断，她都没有发出一声回应。

“……谁？”江霁月小心翼翼问。

“万芙儿。”

又是她。

江霁月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又说：“她……说什么了？”

“苏阮福落到她手里了。”

林泉眼神此时此刻平静得可怕。

像早已预料到，又像完完全全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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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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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阳君川的表白让我烦心又困惑，又多出这事添堵，我比谁都不希望闹到这一步。”万芙儿吸了一口雪茄，她从来不在林泉面前抽这么烈的烟，现在却吐出烟圈喷打在她脸上。

昏暗的地下俱乐部已经被清场，红蓝交加的有色灯管在此时增添诡异的颓靡感。

林泉端坐在沙发上同她面对面，姿态不卑不亢，语气却几近哀求。

“苏阮福想要什么生活永远不是她能决定的，你也知道——”

“打住，我不是听你求情叫来你的。”万芙儿抬手不让她继续说，翘着二郎腿往后靠了靠，“我，万芙儿养的小白脸，拿着我的钱去包养另一个女人。”

“……”

“最讽刺的是，他包养的女人还是阳绪的初恋女友！”万芙儿歇斯底里，一把把正在燃烧的雪茄丢在林泉身上，“而你现在居然来为她求情！你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你明白吗？！”

“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林泉冷静地说，“为一个苏阮福和我彻底断绝关系，你也知道这不理智。”

“你！”万芙儿指着她咬牙切齿，又像恨铁不成钢。

“只要我在你身边，基本没人敢把你牵扯进太危险的泥潭，不是吗？”林泉镇定说出最冷血的话，“因为阳绪会顾虑我，其他人又会顾虑阳绪。万芙儿，你也要搞清楚，我们互利共生，闹得太难看没必要。”

“你就是这样随意利用阳绪对你的爱？”

“可从你接近我那一刻起，也在利用我身上被他包裹的爱。”林泉说，“我利用他的保护，你也在利用被保护的我，何必指责谁更伟大。”

“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万芙儿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在里面，她希望邪恶的人只有自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他？”

林泉想了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也记不清了。”

万芙儿猛然回头大喊：“把苏阮福带出来！”

小房间的铁皮门被应声打开，两个彪悍高壮的保镖将捆住的苏阮福扣押出来。

将近一年没见，她凌乱的长发也掩盖不住气质的成熟，曾经笨拙不太会化妆的姑娘，脸上的妆容已经明艳惊人。

林泉下意识站起身想扶她，保镖只停在万芙儿座位边。

“坐下。聪明人知道，现在报警无异于状告衙门。”万芙儿瞥了眼苏阮福，对林泉说，“退一万步，她身上的违法记录不少，人只要坐一次牢，生活轨迹就完全不同了。”

“你不用威胁我，我没录音。”林泉举起双手，“她在你手里，我不会拿她当赌注。”

“我就知道，你好爱她。”万芙儿却扭头对苏阮福说，“可是她居然这么践踏你爱的男人，苏阮福，你怎么认为？”

苏阮福低头沉默。

“林泉，想让我放过苏阮福吗？也行，你现在打电话给阳绪，羞辱他付出爱意时低贱得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