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493)

作者:星津归春洲

凉月猜测道:“许是三茧风云手在罪境?”

“对了,”北行猛然想起一事,“公子在离开不知岛时拿走了亡僖棺。”

“亡僖棺,他要归何人之魂?”凉月百思不解。

冥思一阵,凉月豁然顿解,“是三茧风云手?”

馒头惑然道:“亡僖棺只可归亡者之魂,于三茧风云手了无效用。”

“不尽然,”凉月摇头解释道:“你可能不知,三茧风云手本就不是肉身,其身躯是云,气息是风,简而言之,其三魂不过是附于风云之上,便算不得生者,所以,亡僖棺或能一试。但此事知之者唯我与梅鹤仙人,约莫是梅鹤仙人无意说出,苍驳方生出此想法。”

北行明悟的神色似已想通此事,可另有一事又让其思之不解,“三茧风云手来罪境又是何故?”

凉月胸腔微微一疼,冷然笑道:“很简单,他拿了我的竹心花来罪境,许是需要竹心花之人便在罪境。”

“公子又是如何知晓三茧风云手来了罪境?”眼不见苍驳又不知其行踪之时,北行总是心神难安,疑问不断。

馒头推断道:“苍驳摇光宫变,加之后虚剑本已为之驱策自如,恶念骤盛之时,后虚剑感获其心意,为之寻出三茧风云手下落也未可知。”

正说着,倾盆而下的黑雨很快在沙漠里汇聚成河。黑水河越来越宽,迅速漫延至整个沙漠,将黄沙覆于黑水之下,水位逐渐上升,及至没膝方停。

而此时,此间爽灵均换作一副惊惧之色,似瞧得极度可怖之景,张口却无声,似无法言语,三人也随之停下。

北行前后一看,“他们怎么了?”

凉月淡然道:“再良善之人心中都会有一怕,或是不堪的过往,或是亲历眼见悚怯之事,或是不为人知的阴事,总之,无一不是深埋于心中暗角之处的魔障。”

北行似有所悟地道:“生境是悲欢,死境是凶惧,人之七情。”

再观周遭爽灵,惊恐至极之时,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黑色浊气,顿然化雾上升,黑河冉冉下沉,须臾功夫又是满野黄沙。

凉月道:“好了,可以走了。”

三人随队伍继续前行,脚下黄沙渐薄,顶上天光渐明,周遭阴寒渐退,前方火光盛盛,待走近一看,是一排类似算盘的炽红铁柱,底下偶有火舌舐柱。

凉月沉声道:“算盘关,终于到了。”

距算盘关愈近,火光越发刺眼,气温也开始升高,三人微微眯眸,凉月和北行均不约而同地以袖为挡,馒头则不知从哪里拿出把与其身量相差无几的小黑伞挡在头上。

进入算盘关后,灼人的热浪乘风袭来,热得北行汗如雨下,禁不住执袖揩面,起眸之际,却见算盘关的尽头有一道熟悉白影赫然飘在空中,北行立时睁大眼睛看去,蓦地大喊:“公子,是公子。”

凉月和馒头双双移开遮目之物,朝前望去,白衣翩然,乌丝散乱,手中剑黑白分明,果真是苍驳。

步态僵硬的凉月当下绕过爽灵,直往前方奔去,滞涩的动作让她整个人显得极不协调,只是一步一稳地慢走倒还勉强,可一跑起来,便是跌跌撞撞,活似蹒跚学步的幼稚孩童。

北行和馒头立马亦步亦趋地跟上。

手秉后虚剑的苍驳定在半空,身后是一根根炽红铁柱,身前是迷蒙曀雾,忽明忽暗的浓雾之中,有一人影若隐若现,而面目狰狞似候猎之狼的苍驳似在于之对峙。

跑近苍驳后,百感交集的北行张口大喊道:“公子。”

而苍驳却凝定不动,仿佛耳朵里未进一音。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话一出,墨竹倏现手中,凉月执竹往前一抛,墨竹立地之时,顿生数条桠枝,继而猛地拔高,与此同时,一片清风平地而起,直往大雾扫去。

凝雾后退之际,里面传出一道熟识的哂笑:“丢了心还这能般狂妄。”

凉月气血当场一逆,“孟不怪,你又想如何?”

失去凝雾遮蔽的孟不怪现身眼前,凉月甫一见之容面便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劈他个魂飞魄散。

孟不怪一脸悠闲,手里打的还是那把自吹自擂的寨主扇,“我很好奇,堂堂威震八方、正气凛然的大将军,若是成了魔,会是如何?”

言及苍驳,凉月当即怒发冲冠,凶相毕现,狠声道:“你敢。”

北行也霍然拔剑相向,像个随时准备大战一场的武士,断喝道:“谁也不许伤公子。”

孟不怪却并未将北行放在眼里,寿命短暂的凡人于活了千万年的上古魔煞而言,不过一粒微末芥子,戋戋之物,他将目光落在凉月身上,“我敢不敢有何用?你那情郎成魔与否,并不取决于我,而是,”收扇朝凉月一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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