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381)

作者:星津归春洲

那占和索多则分别于挨着的两个宾位落座。

杨隆翘上右腿,懒懒后靠,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占,“索多大人旁边这位就是王室的使人么?杨某听说来的使人是个刚授爵的亲王?可是这样?”

那占既不言是,也不言不是,而是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杨帮主长目飞耳。”

杨隆眉心一跳,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起了玩笑之态,“那不知戌亲王带上一帮子人大老远来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是有何贵干?我这处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好地儿,索多大人,”杨隆话锋突然指向索多,“你说是不是呢?”

索多性子略直,不懂迂回,听杨隆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不甚痛快,便单刀直入地挑明:“杨帮主,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戌亲王此次是携王命前来,有着紧之事要与杨帮主相商。”

杨隆笑了笑,“索多大人快人快语,戌亲王要同杨某商量何事?不妨直说。只是,”杨隆忽然一停,从袖里取出一块簇新的缎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扳指,目光聚在扳指上,“杨某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只会做买卖。”

“我要同杨帮主谈的,”那占神态自若,眼湖无波,不慌不忙地道:“就是一笔买卖。”

第193章

“哦?”杨隆眼帘上掀,目光缓缓移到那占脸上,口角蔓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那杨某便有兴趣。”随即朝外面喊道:“去请秦军师进来。”

须臾,门帘再次被撩起,那占和索多齐齐转头顾看。

进来的是一位花须老者,肤色倒是比之杨隆等人要白上些许,藏青交领襕衫为其衣,间以同色横襴束之,墨色儒巾为其冠,灰鬓不藏,一身儒气,给人一种饱读诗书、张口便是之乎者也之感。单从外貌看去,年岁当与索多相差无几。

花须老者瞥了座上两位生人一眼,而后朝杨隆拱手行礼,“帮主。”

杨隆立马起身招呼:“秦军师,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待杨隆介绍,花须老者兀自接话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索多大人。”

索多不挪不起,只在座上抱拳示礼,“幸会。”

花须老者又将视线投到那占身上,“索多大人旁边这位,老拙却是不知。”

杨隆抢声道:“这位是东渊国刚封的戌亲王。”

“王室几时多出个戌亲王?恕老拙蝉不知雪,还是头一回听闻。”花须老者神色辞气里丝毫不掩饰对那占的轻蔑。

周遭气氛因花须老者一句不逊之言瞬间陷入尴尬,而作为一帮之主的杨隆,非但无明阻之意,反而隐显得意之色。

索多历来忠直,一听花须老者对堂堂王室亲王出言无状,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双手一攥,正要发难,那占连忙递去一道眼风,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花须老者绕过杨隆,踱至那占对面坐下,行为整整截截,面无半分笑态,让人轻易不敢与之玩笑。

对于花须老者无礼之言,那占一笑置之,端着王家之态,有礼有节地道:“先生不闻吾名,不足为奇,到底先生久居于此,离东渊国尚有六七日航程,消息略有迟至也实属寻常。”

那占这话,既不拂花须老者颜面,也不失自身体面,轻轻一语带过,不做深讨,才是明智之选。

花须老者神情无任何变化,仿若一根古木,而从古木里透出的眼光,却犹如两颗尖锐的长钉,利端寒芒显显。

默了片刻,杨隆突然笑道:“说了半天还未给戌亲王跟索多大人介绍,这位是我帮军师,秦掷。”

那占心尖一跳,旋即起身打恭,“原来是秦掷先生,恕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晚辈景仰先生才情许久,一直以不能同先生对面请教为此生憾事。而今先生就在面前,晚辈竟未识出,甚觉羞愧,甚觉羞愧。”

这话一出,不只杨隆和索多,便连秦掷本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杨隆当先问道:“听戌亲王之言,似乎认识秦军师?”

那占激越地道:“秦掷先生之名,多年前可是遐迩着闻,先生所著《周海志》,至今仍被奉为出海航行之典,有纸司南之称。”

索多一听,也不由心生敬仰,态度瞬间一转,恭敬道:“《周海志》原来是先生所著,先生大才,我等望尘莫及。”

秦掷声色终于和缓了几分,却双眼噙疑,问道:“老拙当年著此书时并未用真名,戌亲王又是从何得知写书之人是我?”

那占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先生迄今为止共著有六本书册,晚辈不才,皆曾有幸瞻阅。《云梦录》《关山册》《大世三山记》是先生中期撰述,时用雅号为本名,秦掷。《扶桑集》《须弥经》是先生后期着述,时用雅号为夫千郑。而《周海志》,乃先生首著,时用雅号为禾关。《扶桑集》《须弥经》《周海志》三书之雅号,皆由先生之名所拆取而成,不知晚辈可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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