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262)

作者:星津归春洲

而这时,剑上的寒气比之心里的寒意已经算不得什么,此剑像是长了羽翼,不管把它丢在哪里,它都能准确无误地飞回其手中,如同一块粘在身上便再也甩不掉的膏药。

无可奈何之下,此人只得将它用布缠好,锁进箱中,最后丢掉开锁的钥匙。

说也奇怪,从那以后,此人便再也没有梦到过那把寒剑。

几十年过去了,及至弥留之际,此人方将箱中秘密告知其后人,并交代后人,务必将箱子和他葬在一起,深埋于地下。

其子依照父亲的遗愿,在出殡那日,将箱子与父亲的灵柩葬在了一处。

本以为怪剑从此将永埋于地下,谁料其子回去的当晚,竟做了和父亲当年一样的梦,更惊悚的是,醒来后亦手握寒剑,与父亲临终时所说毫无二致。

其子惊骇之下,只得效仿父亲当年的做法,将寒剑锁在箱内,丢弃钥匙。

苍家自此便传下一只箱子。

而且,更奇怪的是,自从怪剑临门,苍家代代都是单传,并且全是男丁,体内寒气更是一代比之一代盛,到了苍夬这一代,便是在夏日里,手脚都时常冰凉,再捂也热不透。

苍驳出生后,不仅遍体冰凉,更且无法啼哭,全国有名的大夫都被请到府中诊治过,而大夫所言均如出一口,皆道此乃其携生之症,无药可医。

这可急坏了将军夫妇,苍夬军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而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苍夫人则开始四处登庙拜神,却始终不见一点成效。

眼见苍驳一日日长大,任凭苍夫人用尽心思教他讲话,他却始终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且,打出生开始,此子便是面无表情,不会哭,也不会笑,不管苍夫人如何逗他,他都冷若冰霜,苍夫人为此偷偷哭过好多回。

苍夬心里却隐有所觉,此症多半与祖上传下来的后虚剑有关。

但是几百年来,苍驳却是第一个罹患哑症之子,且这孩子身上的寒气比之自己更严重不少,因而苍夬认为,此子罹患哑症的很大一个原因,便是体内寒气过重所致。

可是,知道又能如何?此剑丢不掉,亦毁不了。

犹记多年前,苍夬还是营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时,某次杀敌,不慎将后虚剑遗失在战场上,原本十分庆幸,谁知当天晚上便做了和先祖一样的梦,翌日醒来,后虚剑正稳稳当当地握在手里。

这把从天而降的怪剑就像一个无法打破的诅咒,将苍家代代人都困囿其中。

苍驳三岁那年,事情生变,却不是转机,而是变得更加匪夷所思,亦更加扑朔迷离。

那年,苍驳三岁生辰的前一日,傍晚时分,突然落下的瓢泼大雨将所有欲出门之人阻在家中,而这其中就包括苍驳的母亲,祝南境。

那时,祝南境本来要去其金兰姊妹家中赴约,谁知前一刻还是万里晴空,暮色熏城,转眼就骤雨如浇。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急雨,很快便停,谁知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雨小之势,出府计划由此落空。

于是,祝南境便又回到房里,同雀姑娘商讨明日的庆生事宜。

雀姑娘名为雀莘,是祝南境的陪嫁丫头,比祝南境小两岁,打小就在祝南境身边伺候,为人本分,胸无城府,手脚麻利,做事也细致,祝南境对她极为信任。

祝南境身在武将之家,又是家中独女,免不了要被父亲当作男儿一样教习。

习武自不必说,三岁开始动拳脚,六岁挑选称手的兵器,九岁随父入兵营。

虽不上阵杀敌,却也必须同男儿那般行军。因她自小便是一身男儿装扮,故而许多不知内情的人都一直将她当作男儿看待。

而作为祝南境的贴身侍女,雀莘也须得时时跟随。

祝南境常常教她功夫,并赠其一件防身武器,便是那支雀莘从不离身的梨木发簪。

久而久之,雀莘也习得一些武艺,虽比不得祝南境,但对付一般的三脚猫功夫,也是绰绰有余。

祝南境和苍夬成婚时,雀莘便作为陪嫁丫头,一起进到苍府。

雀莘年纪虽小,但经历的事情却并不比一些资历较深的人少,毕竟亲眼看见过刀口喋血、尸堆成山,就论胆子,也要比寻常人大上许多。办起事来又干净利落,鲜少拖泥带水,所以府中其他下人对她还算敬重。

苍夬是朝中大将,祝南境又是老将军独女,且从小随军征战,所以二人在军中声望颇高。

二人独子苍驳之事,其麾下之人莫不知晓。

在苍驳将满周岁那年,不知是哪位将领同苍夬和祝南境提议,该当给小公子举办一场贺宴,让将军府热闹热闹。说是听老人家讲,寒气属阴,需得阳气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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