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30)
直到最后,傅西庭想起了傅云墨被拒绝后受伤的眼神。
她与姜疏宁年岁相仿,刚出生时,傅西庭还抱过她,没有那些事情之前,傅云墨很依赖他。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家不再是傅家,亲人也不再是亲人。
傅西庭睁开眼。
指腹按着左手中指的那枚素银圈,转动两下,他费劲地把戒指退了两厘米。
跃入眼帘的赫然是道伤疤。
多年前医术不精的缝合手段令伤口蜿蜒,长出的新肉如今已然成为横亘在指节的暗色老茧。
傅西庭沉了口气。
这道疤将因傅云墨勾出的记忆,又顺着往前旋转了好几个四季,跳跃至十七岁那年。
密密麻麻的画面拉扯的他太阳穴胀痛。
“小五爷?”司机犹豫出声。
傅西庭眼睛发红地抬头。
司机愣住,小心提醒:“已经到家了。”
闻声,傅西庭才从记忆浪.潮中缓慢回神,抬手握拳压了压额角,低声交代:“明下午五点过来。”
下了车,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上楼。
打开密码锁的下一秒,傅西庭甚至没有换鞋,就直接朝餐厅旁边放酒的橱柜走去。
他思绪混乱地勾住橱柜把手。
“傅西庭?”
吧台前忽而传出一道女声。
傅西庭眼神瞬间警惕,回头望去。
是姜疏宁。扆崋
原本睡渴了起来喝水的姜疏宁放下玻璃杯,本就被吓了一大跳,就着落地窗外的灯光,看他脸色惨白,愈发惊诧:“你干什么呢?”
傅西庭手指蓄满的力道松散。
几乎站不稳一般,高大的身型晃动,肩膀撞在酒柜上,发出沉闷声响。
连带着他的急促呼吸,都在这安静的氛围下变得诡异。
姜疏宁肩膀一颤。
趿拉着拖鞋快步迎上去,背光的脸上,染着黑暗都掩不住的焦灼与紧张:“你怎么回事儿啊?喝醉了?”
傅西庭没有说话。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记忆不合时宜地回到酒会那晚,也是像此时这样。
他浑身酒气,她满身裹携着月光奔来。
姜疏宁重重抓住他的手,急急发问:“怎么了啊?”
“嗯。”傅西庭无意识应声。
姜疏宁拍他:“你嗯又是什么意思?”
傅西庭顺从地彻底靠在酒柜上,视线低垂着扫视她,所经之处如同被牵住的手抚过一样,徒留余温滚烫。
最后他的眼定格在姜疏宁的唇边。
看了好半天,低声喃喃:“想跟你接吻。”
“……”
姜疏宁觉得荒唐,一边回想刚才傅西庭的举动,一边不可置信的陈述:“所以是,你想跟我接吻,但你觉得不好意思?就想借着酒劲儿办点坏事?”
听着她离奇的阐述。
傅西庭遍身适才还乖戾的气息尽数消散,安静纵容地看她,眉间浮现起一点淡淡的笑意。
直到姜疏宁仰着脸朝他凑近。
小姑娘卷曲的睫毛如鸦羽般浓密,在眼睑处落下阴影,小巧的鼻翼翕动,红唇不自知的撅着。
好闻的小苍兰香水味随着距离拉近。
傅西庭目光幽暗,侵.占领地的意图愈发浓烈。
姜疏宁嗅了嗅嘀咕:“你没喝酒啊。”
随后,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所以你是想趁我没发现,赶紧喝一点?!”
傅西庭嘴边的弧度深邃。
姜疏宁立马后退,松手的同时带了点气急败坏:“亏我还担心你,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话音刚落,傅西庭笑意沉沉地欺身靠近。
双手掐住她的腰,把人提上了旁边空置的白色柜子。一手扣紧她的肩,另一手护在后背,重重压了过去。
客厅光线昏暗。
除却落地窗外的路灯,其他光源全部来自拐角的立地灯。
角落里,一开始还骂骂咧咧的动静逐尔消失。
姜疏宁的两只脚悬在空中,被迫仰起头,唇.舌被眼前的傅西庭来回搅.动。他们的呼吸纠缠,姜疏宁尝到了他舌尖清淡的乌龙茶香,神思微晃。
“道貌岸然?”
“伪君子?”
傅西庭退出来描摹她的唇,表情有些恶劣,听清姜疏宁的闷哼,他扣住对方的两只手腕置于头顶,喑哑的嗓音含着笑:“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我开玩笑呢……你不是、心情不好吗。”
姜疏宁艰难地喘着气,扭头说实话,“我就想哄哄你,哎呀你别——”
傅西庭没有吭声,之后再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战栗。
地面坠落两道影子。
一高一低。
傅西庭下颌紧绷,偏头重新吻了下去。
客厅仿佛漏风,落地窗的装饰白纱摇曳晃动。
姜疏宁的眼底彻底失了神,勾住傅西庭衬衣边角时,衣料宛若透着光,露出了一截劲瘦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