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番外(5)

作者:神明不语

青年倒是没有诧异,只冲着乐冉扬了扬唇,得体有礼地冲她恭敬一颔首,好看的桃花眼里晕开了笑。

乐冉被这一笑笑得有些晕眩迷糊,连心跳也快了一些,她绞了绞手指,心道果是先帝骗人,谣言害人。

此般模样的翩翩君子,如何能是想篡位的大奸大佞之人,又怎么会杀人家一家几十口,更别提什么威胁恐吓吃人一类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果然信不得。

看过了这一眼,乐冉心满意足,正欲收回来目光,却见‘宋相’回身同身旁人讲了什么。

下意识的,她也跟着望了过去,这一望,却猝不及防跌入一汪深潭。

和那双深墨色的眼眸对上,小公主震惊地张了嘴,下意识揪住了袖子。

‘宋相’旁站着的大人亦十分年轻,容貌俊美得同他不分上下,一身石青色的衣袍衬得他整个人更面如冠玉,光是往哪里一站,周身气度便不容叫人忽视了。

可这这这,这人不是前些日子里叫她踢翻了鱼篓子,还踢了一脚的那一位吗?

宋钺漫不经心收回目光,像似没有看到高台上小公主惊讶的神色。

乐冉正震惊着,心下里暗自揣摩起此人的身份,还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总不至于朝后来找她算……

“殿下,”

严默的声音响在耳边,乐冉茫然地眨了眨眼,抬起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迷茫。

青槐花香中,严默不卑不吭道:“苏学士在叫您。”

‘苏学士’三字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乐冉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朝堂下望去,正对上苏老学士微皱眉心的不悦目光。

小公主条件反射地藏起了手心,端正了坐姿,连背也挺得更直了一些。

“殿下,”苏老学士见乐冉注意到他,满意地捋了把长胡,又将方才所言讲了一遍。

“昨日老臣于御书殿辅佐圣上时,听圣上谈及殿下对其的谆谆教诲,忽忆及殿下已有数日未去书院,老臣知继位事重,但课业万万不可荒废,殿下如今年岁尚小,却肩担社稷之重,更应学而长思,知天下事。”

话音落,众臣议论纷纷,似乎觉此提议颇为有理。

长公主尚未及笄,虽有遗诏加封,但实在年幼,是个小女子。

此般掌摄政之权,定夺天下事,恐难以平悠悠众口,苏老学士之言确实有理有据。

乐冉瞪大了眼。

见众臣应允,苏阳辉又捋了把长须,侧身朝前头一拱手,“不知宋相对殿下再入太书院一事如何看待啊?”

众人又纷纷望向站在最前端的男人,等他的回答。

乐冉有些紧张,手指蜷在膝上,一双圆润水灵的猫瞳睁得大了些,她盯着青灰官袍的青年,有些急切地想将脑中的念头传递过去。

呜,她可不想去太书院,要背书,还有讨厌的人,还会被打手板子……

桑青折被小公主这股期盼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尚还未曾做出些反应,却听身旁宋钺低笑了一声。

他转脸去,见身旁好友踱了一步上前去,姿态十分悠闲。

“苏老学士所言确实有理有据,”宋钺声音慢条斯理,对此事像是十分赞同,就在众臣以为他对此事松口时,却听那懒散话音又突的一转。

宋钺淡淡道:“然几日未朝,琐事积堆,若此时殿下入得太书院问课,这些事物又当何人来处理?是本相吗?还是陛下?又或是苏老?”

此言一出,满朝皆静,苏老学士眉心紧紧皱起。

片刻后,他往高堂上一拱手,“此事不知陛下同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乐长明‘啊’了一声,他没想到苏太傅会来问他。

小皇帝看了眼朝上有些凝重的气氛,又看了眼悠闲得同此处十分格格不入的宋相,挺起腰杆,板正起脸,“朕认为此事还需看皇姐意思。”

乐长明一向爱戴乐冉,知晓她最不爱去太书院处,可苏太傅又和他讲宋丞相是奸臣,会对阿姊和他不利。

小少年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将这个左右为难的问题抛给乐冉。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乐冉身上。

堂上乐冉双目呆滞,一个字也没听进耳中,只直勾勾地盯着那石青色官袍的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液。

“听说这位宋相,他,他吃人哩……”

回想起绿芽打听来的传言,小公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将发颤的指尖攥在掌心里,没忍住往后挪了挪小屁股,将自己往椅子里团了团。

遗信中痛斥奸佞的字字句句在众臣的沉默之下,似乎显得格外有理有据。

此时见众人齐齐朝她望来,再度和那双深墨色的眼眸对上,乐冉顿时有些心惊胆战。

她缩了缩脖子,想起因自己翻倒了的鱼篓子,又闻这位宋相记仇记得十分厉害,哆哆嗦嗦的小公主张了张嘴,却冒出了个惊吓过度的气音。

“嗝。”

乐冉:……

作者有话说:

收藏点点嘛,呜呜呜

第4章 四条鱼儿游过去

下朝路上,乐冉掩着脸走得稍快了些,由着绿芽在身旁担忧叫嚷也不慢下脚步半分。

直到走岔了气,胸肺里头灌入一股子凉风,生了针扎似的痛,她步子才慢了下来,蹙着眉,一张臊红了的小脸也变得几分煞白,像似覆了层凉夜里的寒霜。

绿芽着急,在冷风里都急出了一头的汗。

她慌忙扶了乐冉坐进一旁长亭中,又着急忙慌的要差人往太医院去找太医。

乐冉拽着袖子忙将她拦了下来,声音既软又轻,像一片棉花似的小云片,还泛着奶呼呼的甜气。

“不用去找安太医。”

小公主掩着口鼻,小心轻柔的放缓呼吸,明明胸腔里细密的刺痛随着呼吸连绵不绝,却仍慢声慢气地宽慰着连眼眶都急红了的丫头。

这病症自乐冉出生时便有,傍身多年,她早已习惯,只要痛得不大厉害,咬一咬牙便就忍过去了。

可若是寻了太医来看,必然会被禀到皇祖母那里去。

听闻这些日子里皇祖母在佛堂诵经,已有三四日未出门,若是叨扰了,倒是她的罪过了。

绿芽被攥着袖子,只得担忧站在一侧,见乐冉歇了一会儿面色好转,才放心似的松了口气,又嘟起了嘴,话里话外有几分忧色和轻责。

“殿下做什么走得那般快,任由奴婢嚷着就是不肯慢些,秋风寒凉,这若是当真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奴婢倒是不怕嬷嬷来责,只是殿下免不了又要受些苦痛了。”

这一番话讲出口,几个才被拨来伺候的宫女子顿时面色大变,慌张着低下头去。

动静大的令绿芽望过去一眼,又眯了下眼。

乐冉倒是没觉得这口吻有什么不对,自幼绿芽便在她身旁伺候,又常被母后和皇祖母仔细叮嘱着,忧心她实乃不过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这丫头显然是生了些怒,乐冉自知今日里是莽撞了一些,将要笑一笑晃一晃手里的袖子撒撒娇,亭子外头却忽然传来了讲话的声音。

像是退朝路过的几位大人。

其中一人悠悠叹了一声,“宋钺今朝之举怕是……”

一人打断他:“他同苏阁老又非只这一两日的不对付,此举实属正常。”

“唉,你说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明眼人都知道阁老起了护这姐弟二人的心。”

“呵,先帝在世时,他便手遮朝堂,无法无天,而如今新帝稚儿,公主虽担摄政之名,却也始终不过小女子而已,要我讲,江山危矣。”

“庄兄,庄兄,此话可讲不得啊!”

“庄兄,慎言,慎言。”

乐冉和绿芽面面相觑,小公主皱了眉心,将身子探出一些,想听得更仔细些。

“慎什么言?我庄煜一向行的端坐的正,你们怕他,我可不怕。”清冽男声冷哼一声。

一臣叹了口气,“原以先帝离世,他同皇室纵有再多恩怨也当烟消云散,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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