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番外(4)
她板起脸,神色认真地告诫弟弟,“这种话往后不可再说。”
乐长明自小便被养在这位长姐身旁,对她的话向来都是不问缘由的无条件听从。
此时见乐冉板起脸,十分正经的来同他讲话,当下就十分使劲点了点头,做出保证。
“阿姊放心,长明以后都不会说了。”
乐冉被他板正的神色逗了笑,眉眼弯弯。
她捏了捏乐长明奶膘未褪的脸,还想说什么,却被疾步赶来的宫人打断。
宫人是来寻乐长明的,教导新皇的太傅在书殿中等候了多时,已快发了脾气。
早将这茬事忘了干净的乐长明顿时哎呦一声,当下皱起一张脸和乐冉告别,仿若火烧屁股一般,匆匆跑走了。
“听说这几日里给小殿下授课的太傅又添了一位,”绿芽凑前来,声音里有一丝笑,“是太书院里的苏学士。”
乐冉一怔,条件反射地将手藏进袖子里。
那位苏学士的戒尺打人手心可疼了哩。
作者有话说:
言情以后会分号写,新号:狐狸之火,希望去点点收藏。
预收点点收藏~:《一念朝朝》
顾绾绾三岁那年,顾家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她被当年还无甚权利的谢玉珩用尽手段保下偷养于家中。
三岁的孩童不知是非,只整日粘着俊秀的青年叫爹。
叫坏了谢玉珩一桩又一桩的姻缘。
谢玉珩不怒反㥋蒊喜:再叫一声。
顾绾绾:爹,爹爹抱
从此再无媒人踏入谢家府宅半步。
世人皆知,谢家二公子扬言,此生仅此一女。
后来,果真又当爹又当娘,将小丫头拉扯得亭亭玉立,费尽心思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再后来,提亲的踏破门槛,又如数被谢玉衡打了出去。
昏暗床帐中,威名赫赫的谢二公子将小姑娘拥在怀里,一向冷冽的眸底充斥疯意。
“朝朝,你的仇,我替你报了,叫我的名字。”
被迫改名改姓的谢昭昭翻了白眼:嘁。
第3章 三条鱼儿游过去
和稀里糊涂被封了摄政称号一样,乐冉也没想到,至小便不待见她的先帝会专程留书于她。
小公主拆开信,指尖上沾了几缕严默身上淡淡的青槐花香。
信是由上好藏金宣纸所写,用的是细细研磨过的金贵乌南墨。
这种墨,乐冉是认得的。
此墨产自乌南,十分珍贵,以乌南独有圣树树汁所制,自呈黛色,沾水不晕,极其适合用来绘写丹青。
幼年时,她随着先生学画,偶听先生提起,对这种墨块十分向往,不知何时被母后看在眼中,
后来一年风调雨顺,乌南来贡颇丰,先帝大悦,赏了后宫整整三块。
母后为替她求得一块,拖着病弱身子,在晒人的烈日下足足跪了两个时辰。
乐冉垂着眼,草草将信卷了卷,凑近烛火。
火苗舔舐上纸背,一口吞下,狼吞虎咽地险些咬到那白皙指尖,有一些残渣落在红木案上,风一吹,又给扬了去。
密信中可谓是废话通篇,驴头不对马嘴,乐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捋顺意思总结出来三个要点。
一是先帝自觉亏欠于她,希望她念在母后面上不要太过计较,。
二是忧心太子长明,讲他年幼或受奸臣挟制,甚至可能伤害至皇祖母,叫她仔细些帮衬着,莫要忘却身份。
三则是……
那位先帝,用了整整六百七十一个大字,重点强调了下前头所提及的奸臣身份。
乐冉拍了拍手上残存的灰,只觉是先帝许多年不曾见她,所以将她想作了个傻子来看。
通篇不过千八百的字眼,光是威胁恐吓就占了一半。
长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乐冉万般嫌弃,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个隔了夜的白皮包子。
谁信他啊!
什么斩杀一百一十八人,血流成河,又什么茹毛饮血,抄家流放多少多少人……
这分明是写出来吓唬小孩子。
她看呀,能让先帝说是乱臣贼子的宋丞相,才是天大的好人罢!可……乐冉捧了捧脸,又有些犯愁。
她心下是不大相信先帝的,可若说先帝想要害她,她多少能理解,但长明……先帝总不至于起害了长明罢?
小公主有些为难。
为了瞧瞧这位宋相究竟如先帝所言是位大奸臣,还或是位被诬赖了的大好人,她准备明日里要专程起早一些,仔细去瞧瞧这位宋相是个什么模样的。
今年立秋立得格外早,连风也比往年都寒凉一些。
清灰琉璃瓦上的雾霜像似白雪,一阵凉风吹来,几片枝头的黄叶悠悠打旋儿地坠了地。
厚重殿门响起吱哑一声,帘子在闯进来的冷风里摇曳不休,连着烛火也晃得东倒西歪,拉长了白玉屏风的影子落在小案上。
一枝昨日里剪下的丹桂,正散着悠悠清香。
绿芽来催时,乐冉已经醒了有一会儿,正团在锦缎被子里迟迟不愿起身。
直到听见那阵细碎脚步声,才露出两只圆溜溜的水亮眼睛来。
夹了绒的轻氅叫绿芽拿到了面前,她才淅淅索索的从暖和被窝中钻出去,顶着睡歪了的发髻。
寒气涌来,小公主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搓了搓手。
好冷啊,看来今年烧碳的日子要比去年早上好些时候了。
今日里乐冉起得比往日都早,她唤来绿芽给她梳发,铜镜中映出少女还浮着些倦意的姣好眉眼。
刚戴上顶冠,脖颈就就有一丝酸痛,乐冉揉了揉,心中又将先帝拖出来哼哼唧唧地骂上一顿。
若不是这一道莫名其妙的摄政旨意,她此时必然还在香香软软的被窝中同周公下着棋。
出了门,又是一阵寒风,天还没有亮透,阴沉沉地悬在顶上,像似不经意间便能砸下来似的。
在往金銮殿去的路上,乐冉见四下里清净无人,圆溜溜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便压着嗓音悄声地问绿芽。
“我昨日里叫你去打探宋丞相的事可有了眉目?”
乍闻此言,似其中‘宋丞相’三字是什么不可提及的洪水猛兽,绿芽小脸一白,忙扯了一把乐冉的袖子,声音里都打了几分颤儿。
“殿下,这,这位宋丞相……”
乐冉下意识歪了下脑袋,却险些叫沉甸甸的顶冠坠下扯了头皮,便忙又扶着头正了回来,伸手揉了下被扯痛的地方。
“咦?”
绿芽道:“奴婢依您的吩咐,特地去寻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可……”
她话音一顿,又左右望了望,压低了嗓音,“这些个人,光是听见那位的名字便吓破了胆子,任由奴婢许了多少好处也不愿吐出一个字来。”
“所以是没有打听到?”
乐冉扁了扁嘴,娇媚的小脸上带着些许丧气神色,她绞了绞袖口,像极了蔫巴垂耳的小兔子。
绿芽忙摇了摇头,“有是有的,只是……”
小女子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胆怯,“听,听说,这位宋相,他,他吃人哩!”
“嘎”的一声鸦鸣突兀响起,黑鸦在自檐上扑颤着翅膀飞远,吓了乐冉和绿芽同时一个哆嗦。
金銮殿中,八岁幼皇临朝。
珠帘后的凤座上,乐冉挺直腰杆,将架子端得板正,实则视线正在朝中众臣身上飘忽不定。
听闻这位宋丞相年岁不大,还不过而立,生得亦是十分俊美。
乐冉才上位不过几日,尚还分不清底下众臣子的官服品阶,但上朝前,她特意叫绿芽去询了常候在两侧的宫人。
青灰色,青灰色……
小公主心中念叨,凭着极好的眼力,她瞧见右手边廊柱旁,离高堂最近的地方,站着一位清灰官袍的俊美青年。
青年模样像似弱冠才不久,周身气度十分不凡。
他站在那处安安静静,像窗下的一枝青竹,正侧耳专注聆听朝中臣子的禀事,似察觉有人盯着他望,抬眼之间和躲闪不及的乐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