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番外(48)

作者:神明不语

见此一幕,小皇帝心里很是欣慰,连带着看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此人虽长得深眼窝高鼻梁凸嘴唇,一点不如他们大盛男儿俊美,但眼光却着实是好,看上他们大盛最美丽的女子。

若是阿姊欢喜,收在宫中做个宠儿倒也不是不可,乐长明一本正经摸摸下巴,这是哪个国的来着……

哈什板着脸往屋中走,越是往里头去,那阵儿药味就愈浓,还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纵使抑着呼吸,放得轻了,也仍旧被熏得有些头晕眼花。

不过好在没走上几步,哈什终是见到了连着好些日子都将他拒之门外的人。

透过微晃着的晶莹珠帘,那位漂亮的好似天仙般的少女披着一袭朱红衫衣倚靠在小榻上,散乱的青丝裹着那张还不足手掌大的脸,肤如玉雪,琼鼻朱唇,端是一副娇媚天姿。

她神情里有些倦怠,似闻了动静,搭垂下的长睫微微一颤,好似浮了层薄纱似的水雾瞳眸朝这端看来,柳眉轻舒,转盼流光,间中残存的几分病色不由令人心生怜惜,灯色下,如美玉盈珠,海棠醉日。

红的红,黑的黑,白得又那般鲜明,惑人夺目。

原因方才那些言语压了气恼在心中,可这一瞬间,哈什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不由自主滞了呼吸,连被接连被拒了几日的不平愤意,也都在这轻飘飘的一眼中消失殆尽,连丁点儿痕迹也没留下。

他怔在那里,舌头打结,一时竟连话也不会说了。

“阿姊,”

乐长明的一声令他回神,小皇帝穿过珠帘,姿态亲昵地偎去少女身旁,十分关切道:“近日里身子好一些了吗?”

落下的珠帘碰撞着,清脆的声响砸进他心底,伴着那道娇软的,黏糊糊的鼻音。

乐冉抬起眼朝帘子外陌生的青年望去一眼,手底下有些许不好意思地绞了绞绸缎小袄的衣角。

她其实是有些窘迫的。

一是不晓得青年会不会因此事而对她心有芥蒂,二是忧心方才那般‘胡说八道’的搪塞言语是否叫人听进去了耳中。

毕竟那丫头嚷起来的时机有些太过凑巧。

乐冉嗔怪着望一眼偎在膝边挂上讨乖笑脸的乐长明,心里总归有些不自在。

她其实不大懂皇祖母那时为何要应下这一件事,搞得她如今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方面想着不要惹皇祖母生气,令一方面对于这件事又十分不情愿。

她一个已然有了心上人的,如何再能去同别的男子相处,可若直白拒绝,必是要讲出一个理由来,届时她又该如何去说?

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吗?那心上人是谁呢?

想到这里,乐冉又不禁有些挫败,她至今都不知道宋先生心里到底对她是如何想的。

说是特别罢又好像没有那般特别,可说不特别罢,她又确实不曾见过他这般对待旁人。

那个所谓的‘追驸马大计’也不过才堪堪实行了一项,她甚都还没寻着机会去问一问宋先生究竟喜不喜欢那些个物件儿。

索性那会儿还在病中,她不想去面对叫人如此头痛的难题,便想着拖一拖推一推,待那位姓什么名什么的王子离开,她自然而然也就了却了这桩心事。

可千算万算……

小公主暗地里磨了磨牙,又瞥了一眼傻愣在那里的青年。

她也没算到,这人入了宫后就不走了啊!

此时的气氛还是有一些尴尬,乐长明在和她讲小年去太庙里祭拜的事情。

“……今年阿姊身子不适,大后日里就不去了罢,待好些再说,母后和母妃绝不会怪罪阿姊的,凡是如此模样去了,才该叫她们心疼。”

乐冉心里想着事,听乐长明讲话就有一些心不在焉,此时听得这一句才打起来精神,眉头都皱了。

她拍了一下乐长明手背,“这不行,小年那日,我必是要去的,给母后和姨娘娘上香这件事不能断。”

乐长明还想在劝,却在乐冉瞪圆的眼里偃旗息鼓了。

小公主饮了口茶,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哈什竟还在帘子后头呆愣着望她,这目光并不令人厌烦,只是……

这位王子的脑子可能有些不大灵光,乐冉想。

不过这个话有一些不大好听,直白讲出来难免会得罪人,她方才已然将人得罪了一回,决计是不能再有第二回 了,以免这是个小心眼的,回头跑去皇祖母那里告她的状。

可这般僵持着……呜,她的图样还没画好呢……

乐冉定了定神,心下有了主意,她朝绿芽使上一个眼色,又拿起矮案旁的小柿饼咬了一口,绿芽微微垂了一下头,心领神会。

“陛下,”绿芽走上前,吸引走了小皇帝的注意力,“这眼看要到晌午,太医嘱咐殿下要早些用膳食药,您可要留此一道用些?奴婢好吩咐下去。”

第42章 四十二条鱼儿游过去

用膳二字钻入耳间,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乐长明嘴里登时泛起来一股子发了嗖的怪味,他连忙推脱, 头晃得和个拨浪鼓似的。

这些时日里阿姊始终病着,御膳房那边得了吩咐, 送来点殿中的不是药膳就是缺荤少油, 极其清谈的菜色。

什么清炒菠菜, 福善八宝, 还有那个草药炖出来的燕窝……呕——

他先前来时不知, 陪着吃过那么一两次, 着实受不了那个稀奇古怪直往脑子里窜的味道。

他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小皇帝在心里一本正经地点着头,振振有词,所以他就不陪阿姊吃这些了,以免往后里长得不高大, 保护不了阿姊。

乐长明站起身打算告辞。

临行前, 他望了眼站在帘子后始终不曾朝前唐突半步的哈什, 对此人一番表现还算满意。

不过眼下,他这都要走了,哈什自然也得同他一道走, 以免留在这里还叫阿姊头疼。

小皇帝正要张嘴,帘子外的哈什才好像将不知飘游去哪里的魂寻回来。

他飞速垂下眼,躬了笔直腰身,右手扶向左肩, 单膝朝乐冉跪了下来。

“乌邦国齐尔哈什, 愿殿下圣安。”

这一道礼显然不是大盛的礼数, 可却不难从中看出尊崇和虔诚, 尤那一双望过来的眼,里头流露的敬意和赞美几乎要溢了出来,很难令人心生起厌恶。

乐冉眨了一下眼。

这个叫齐尔哈什的王子,似乎同她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只是纵使如此,她今日里也没有诸多功夫来应付他,只盼他自己是个识趣的,见过这个礼就同长明一道离去。

乐冉清一清嗓,正要拿起架子叫他免礼,哈什却先垂下了头。

青年一口汉话讲得不算流利,好在吐字十分清晰,语速又慢,不至于乐冉边听边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他神态十分诚恳,先是表达了对近日这段时日里连番请见的歉意,又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对乐冉表达了关切于忧心,最后姿态得体又谦逊地表示今日里便先行告辞,待殿下身子好了再来拜会等云云一类的话语。

听得一旁小皇帝直直愣在那里目瞪口呆,看过去的视线倏地意味深长了起来。

高,着实是高,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不是就是太傅先前课上所讲得‘以退为进’?

可当真是一步好棋。

乐长明兴致勃勃地瞪大了眼,想看看他稍后又要如何行事。

太傅讲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他往昔还不觉此话妙在哪里,此时才是真的悟了,这句古语果然讲得十分在理。

尤其当他见哈什讲完这一番话后,不仅像模像样地朝乐冉行了一个大盛的告退礼,还走得十分干脆利落,丝毫未曾拖泥带水时,他就晓得,此人必然已经扭转了在阿姊心中的形象。

果不其然。

那端门将将被合上,乐冉就抿着嘴转过来脸,眉眼间里浮着一些严肃。

乐长明当即板正起来脸,想要告诫阿姊不要被此人‘装腔作势’的模样相骗到,现在都能这般甩心眼,往后还能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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