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海下地宫探险(5)
这老道士到底想干嘛?
张冉遗揉着眉心,说:“算了吧,符我不要了。除了画符就没别的办法能让我睡个好觉了?”
白云道长掐指一算,之后略略沉吟,说:“有是有,不过,你资质不行,用不了。”
这话说得好似别有深意。
张冉遗算是听出来了,这老道拐弯抹角得在损人,直接气笑了,问:“什么法子,还要看人下菜碟儿?”
这次,白云道长又从那一堆土不拉几的书里拎出一本扔给他,说:“这里面有安魂定魄的口诀,你晚上多梦、身上发痒是魂魄不稳,什么时候背得滚瓜烂熟了,你的病自然不治而愈。”
什么玩意?破书连个封皮都没有,我信你个邪!
张冉遗正想说点儿什么,白云道长却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可惜,你资质太差,应该看不懂。”
你个连符都不会画的老道好意思说我资质差?!张冉遗不服,想着人争一口气,就当着老道的面,飞快翻了一遍那破书,看完就甩手扔给一旁的小道士,说:“你看着,我来背,今儿我就把话放这儿了,我要是背错一个字给你一千块钱,这么容易挣钱的机会可不常有哦!”
“好——好吗师父?”小道士明显兴奋,又担心挨骂,扭头看去,见白云道长竟然点头同意,立马喜出望外。
张冉遗微微勾起唇角,心想我的钱哪儿是那么好挣得?幼稚!
“可以开始了吗?”张冉遗问小道士。
“可、可以了!”
小道士紧张地盯着书页,就听张冉遗用如弹珠般的语速飞快说道——
“八卦八节,节有三气,气有三候……候有五日,日分十二,一时一局,故奇门4320局……烟波钓叟……奇门总决……阴阳遁九宫……十二神黄黑……月时例……纳甲墓……喜禄贵……”
时间不觉流逝,白云道长不知何时离开。当张冉遗终于吐出最后一个字,小道士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依旧保持着捧书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张冉遗心里痛快,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还问人家:“怎么样啊小道长?这钱可没那么好赚吧?”
小道士机械地点头,人明显还在震惊中。
这时,张冉遗的电话响了。
“喂?爸,怎么了?”
“晚上回家吃饭,你考这么好,爸亲自下厨,奖励你。”
“行。”
正好回去问清楚当年那老道都跟你说了什么。张冉遗把手机揣好,又回头看眼还呆立不动的小道士,心里有些不落忍,就从钱包里摸出两张毛爷爷,拍到小道士胸口,说:“脚站麻了吧?兄弟请你捏脚。”
张冉遗走了好一会儿,小道士才似回魂般扶着椅背,跌坐下来。他依旧保持捧书的姿势,双眼放空,却呐呐而言:“……都是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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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黑色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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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停车场,张冉遗意外发现自己的车前窗上扔着一摞书。上面还贴着张纸条,写着:想活命,都背熟。
张冉遗只觉得好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背书还能保命的,难不成这些书里都是武功秘籍?想来这种事应该是白云道长那不靠谱的老牛鼻子的手笔。要搁平时,张冉遗早把这些书扔了,可眼下他人都重生了,对玄学的敬畏早不可同日而语。也就顺手把书都收进了车里。
回去的路上,张冉遗越想越觉得今天这趟西山好像白来了,且不说那牛鼻子老道的嘴有多难撬,就是他那种又是‘太极’,又是‘将军’的作风,总让人觉得,跟他相处稍不留神就会着了道儿。
张冉遗一路往家开着车,一边琢磨着这老道今天还有没有给自己下套。左思右想,好像也就只有背书这事吃了点儿亏,其它事好像都没什么。
说起来,当时书能背下来,他纯粹是仗着记性好。其实,他压根儿不懂书里讲得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书就在脑子里,想知道答案,随便摘出几句,上网查一查,马上就能有结果,倒也不用着急。
张家今天很热闹。
四合院的大门口还挂了两个红灯笼。
张冉遗到家时,天刚擦黑儿,管家刘叔带着众人在门口列队欢迎张冉遗,还拉响了礼花。
张冉遗一脚跨进家门,被崩了满头金纸,不高兴地说:“刘叔你们快歇会儿去吧,我跟我爸说了好多次,让他别玩儿这套了,怎么就不听呢!”
刘叔等人却喜气洋洋,笑道:“恭喜少爷金榜题名!我们都是替您和董事长高兴啊,这庆祝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来……”
张冉遗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飞快进了屋。
菜已上桌,他爸张来京正站在酒柜前挑酒,两瓶红酒拿在手里,一时不知该选哪个的样子。
“爸。”
“喲,回来啦?正好,你来看看喝哪瓶?”
张冉遗随便选了一瓶,边开酒边道:“我也没考多好,以后您别搞这一套。太夸张了!”
“这怎么叫夸张?!我可给你班主任打过电话了,她说你这分数在你们学校能排进前二十,差不多都够燕京大学分数线了,我高兴高兴怎么就夸张了呢?!”
“又没上700,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见老爹瞪他,张冉遗马上改口:“行行行!高兴、高兴啊”他拔出红酒塞子,给他爸倒了一点,嘱咐:“今天只能喝这么多。”
“嗨,你小子。”
儿子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张来京心里热乎乎的。
爷儿俩吃了一会儿,张冉遗就开始挠胳膊。他爸见了,问‘怎么了’?
“胎记这块老痒。”
张冉遗故技重施,暗暗观察他爸的反应。就见他爸跟平时一样,特紧张地掀开他袖子检查。那一瞬间,张冉遗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我亲爹!我绝不能让他再得那种怪病’。
“爸。”
“放!”
张冉遗笑了,特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问:“当年白云道长为什么要给我白玉锁啊?要没有这锁,我胳膊上也不会长胎记吧?”
“唉,”张来京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长叹一声,说:“我本来打算再晚两年告诉你,不过你如今也有出息了,这些事你应该能想明白,不至于钻牛角尖了,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爸,您说吧,我只想知道真相。”
“其实也没什么,那年我去东岛收货,正好赶上中元节前,当地的渔民说天山岛每年这几天都有大量鱼群游到浅滩区,捕捞起来特别容易。我听了就动了心思,想着省点钱弄一批货回来,就跟着渔民去了天山岛。到了地方,那鱼是真得多啊,一条一条就在水底的沙子里扎着,人来了,也不知道跑,一个个都跟傻了似得。
我们一共去了三艘船,五十来号人,去之前人人心里想着怎么能多抢点,到了地方才知道,哪儿用得着抢,鱼多得根本就捞不过来。
有渔民去了大礁石林,扛回来一条一人多长的大黑鱼。你别说,我倒腾海鲜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个头这么大的黑鱼,关键是那鱼连鳞都不用刮,杀起来也省不少事呢,一定好卖。
我当时就想啊,这要是能弄回帝都,光那一条鱼没准就能卖上万块。动心啊,所有见到那条大黑鱼的人都动心了。可是,等我们跑到大礁石林,转了好几圈也再没遇到一条那么大的鱼。没过一会儿,还开始涨潮了。那个时间点,可比平时涨潮的时间早了半天。有些胆小的人觉得这事太邪乎,就提前跑了。我和另外十来个人不愿意走,我们都觉着那片海附近肯定有黑鱼群,就在礁石之间拉开了渔网,决定再等一天看看。可我们左等右等,没等来大黑鱼,却网住了一只黑木盆。
现在想起来,那黑木盆挺古怪,外面是黑漆,里面全是红色的蚯蚓一样的符号。渔民们都吓跑了,全说这是天山岛的邪物,没人敢去捞木盆。我不信那些,下去把木盆捞了起来,这才发现,盆里还躺着一个睡熟的男娃娃,一个活生生的小婴儿,那孩子——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