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墨烟(113)
“Vivre sans aimer n。'est pas proprement vivre。”
温雪瑰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爱的生活,不是真正的生活。”
她犹在咀嚼古老情话的不朽芬芳,忽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郁墨淮打横抱起。
“干什么?”
她尚未回神,下意识问了一句。
男人手掌炽热,隔着柔软的毛衣,掐了一把她的腰。
他沉声而笑,狭长双眼浸染了靡丽的欲,极为蛊人心魄。
和刚才随口念出法语的精英模样完全不同。
郁墨淮启唇,话音没正形地拖长,响在她耳畔。
“干什么?”
“我们去过真正的生活。”
多日不见,两人都有些急切。
炽烈的呼吸声连绵成片,似将窗台上淡白的薄帘都染上绯色。
原来,温雪瑰在米白毛衣下,穿了一条底色暗红的裙子。
暗红带着淡淡的妖冶感,在她的清丽气质中,融入一丝撩拨心弦的妩媚。
郁墨淮呼吸渐沉。
他埋首过来,细碎的吻埋入她脖颈。
像春天的雨落在花田上,满是阳光浸透的暖意。
温雪瑰的意识渐趋朦胧,身体舒展,回应着他的动作。
少顷,听见他嗓音低哑,问道:“喜欢这条裙子吗?”
温雪瑰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乖乖地想了想,答道:“也没有很喜欢,就是随手从衣柜里拿的。”
话音刚落,空气里响起清晰的裂帛声。
长裙垂落身旁,碎成两片。
旋即,腿上立刻传来一阵凉意。
可还不等她惊呼,唇瓣便被亲吻封了起来。
他探入舌尖,略带粗糙的触感袭来,灵活地撬开她齿关,摄取她的所有气息,不放过一丝一毫。
而后,男人欺身而上。
夜色潮湿,一室旖旎。
郁墨淮眸光濡湿,晦暗难明,像两眼幽深的旋涡。
她面颊愈发滚烫,背过脸去,不敢看他。
少顷,却被他轻轻抬起下颌。
“看着我。”
男人话音低哑,似揉碎雪光。
指腹略带薄茧,摩挲着她的下颌,又说了一遍。
“玫玫,看着我。”
……
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月上中梢,一切才再次平静下来。
郁墨淮的眸色逐渐平息,变得清矜、宁静,光芒幽深,看不出先前翻涌的暗潮。
他仿佛又从七情六欲的凡人,变回了雪山之上的神明。
月色如水,勾勒出他清劲明朗的肌肉轮廓。
温雪瑰立刻想起,即使是在最迷乱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是洁净、清冽的。
他身上的气息温沉薄淡,令她那么眷恋。
她看了一会儿,张开双手,软声开口。
“抱。”
郁墨淮扯了扯唇。
他低垂下头,吻一吻她浸润薄汗的额角。
大手温热,搂过了女孩纤细的腰身。
作者有话说:
=w=
“Vivre sans aimer n。'est pas proprement vivre。”,译文:“没有爱的生活,不是真正的生活。”,出自法国剧作家莫里哀。
第71章 光叶白兰
冬日晨光薄淡, 天际泛起一线破晓的曙色。
光芒落在眼皮上,带来明亮的刺痛。
温雪瑰睁开眼。
许是太兴奋的缘故,才醒得这么早。
身上的酸痛感还未褪去。
还有深浅交错的印痕, 也由浅红变成深红。
在牛奶般的暖白皮肤上, 沉积着靡丽的绯色。
她略略支起身子, 手肘点在枕头上,托着腮, 看着身旁的男人。
晨影疏落, 笼罩在他优越的骨相上。
睡颜清隽,毫无防备。比工作时杀伐决断的模样年轻不少。
这么静静躺着, 甚至有几分学生气。
温雪瑰越看越喜欢,看了好半天,低下头, 轻轻啄了一下他淡色的唇。
而后, 暗自低语道:“总算我比你早醒一次。”
结果,话音还没落, 就看到郁墨淮的眼睫轻轻动了动。
他也未睁开眸子,喉间却逸出懒怠的声响。
“嗯。”
温雪瑰:“……”
她也不小心翼翼地支起身体了, 浑身卸了力, 重重趴在他身上。
然后,又捏住郁墨淮的脸,毫不留情地用着力。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笑。
“就刚才。”
玩闹了一阵,一缕明亮的光线射入房间。
窗外日出胜火,太阳如同赤红色的玉盘,正自天边冉冉高升。
温雪瑰停下动作, 朝窗外望去。
女孩茶色的卷发染上几丝明亮的红云, 侧颜似暖玉雕琢, 瞳眸含着光。
而后,丹唇轻启。
“郁墨淮,你看太阳大不大,像不像煎蛋?”
郁墨淮:“……”
他揉了揉头发,翻身下床:“我去给你做早餐。”
被单自男人的腰腹处滑落,露出冷白的肌肉轮廓,胸腹线条明朗,沟壑分明。
再往下,便是流畅的人鱼线,以及……
温雪瑰唰地捂上眼。
“也该习惯了吧?”
郁墨淮拿起床头的外裤。
“习惯什么啊!”
温雪瑰羞愤地看他一眼。
思忖片刻,索性自己也直接掀开被单,光着脚走到他面前。
她双手捧起郁墨淮的下颌,将他头往上抬,不能有任何转移视线的机会。
然后,才红着脸开口。
“那你习惯吗?”
郁墨淮垂眸望了她三秒。
而后,压了压喉结,耳畔染上一抹红。
旋即,身体的反应,也极为明显地表现出来。
呼吸渐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再次按回去。
“我饿了我饿了。”
温雪瑰立刻钻回被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后才开口,语调有些颐指气使。
“我要吃溏心蛋,蘸一点葱花和酱油。饮品喝咖啡。”
小姑娘学坏了,撩完就跑。
郁墨淮无奈,伸手过来,狠狠捏了捏她的耳垂。
不多时,漂亮的煎蛋、切片面包,以及一杯浮着奶油拉花的咖啡,都被端到了床上。
温雪瑰吃饱喝足,这才穿衣下床,洗漱,开开心心地欣赏着这间陌生的婚房。
房子的地理位置很好,采光明亮,花园也十分别致,不比她画室门前的差。
里面陈设的挂画和工艺品,也都出自她喜欢的艺术家。
看得出花了心思。
温雪瑰边逛边问:“你是什么时候买下的这里?”
“去年。”
她算了算,去年两人还不认识。
郁墨淮道:“当时选这儿,只是因为这栋房产在我所有资产里市价最高。”
“就算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会吃亏。”
温雪瑰吐槽:“好冰冷的思考方式。”
男人笑了笑,揽过她的肩,温声开口。
“后来从佛罗伦萨回国,这儿的花园和装修,我都找人重新设计过。”
两人慢慢从三楼走到一楼,温雪瑰忽然被一个拐角处的小架子吸引了视线。
小架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只绒盒,花纹繁丽,极为精致。
温雪瑰惊叹:“好漂亮的盒子。”
包装已经如此惊艳,简直难以想象,里面的东西会有多好看。
郁墨淮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眸光微动。
“都把这个忘了。”
他顺手拿起那只盒子,打开锁扣,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
项链离开绒盒的瞬间,五克拉的彩宝粼粼一闪,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温雪瑰眸底一亮。
她眼光刁钻,许多珠宝在她眼里都过于俗艳。
可这件却极为出尘脱俗,色泽错落镶嵌,最终呈现出的效果,竟和油画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漂亮啊!”
温雪瑰真心实意地感叹。
郁墨淮抬起手,细细的链条绕过她脖颈,又为她系好锁扣。
语气却有些寥落。
“早就该给你的。”
撞入女孩疑惑的目光,他移开视线,自嘲般扯了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