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暗恋(82)

作者:千载之下

“捂脸干嘛?你牙疼啊?”最煞风景的就是孙泽洋。

徐乐陶沉下脸,对他表示无语。

孙泽洋啜了口齁甜齁甜的豆浆,满心疑惑:“你自己又不喝,买这么多豆浆,这不纯浪费嘛。”

“我喜欢兼济天下,你管得着吗。”

“太好了,你天天兼济,我和胯哥天天有豆浆喝。”

姜大胯咬着吸管,甜蜜蜜地问:“你是不是特地给我买的?”

徐乐陶干笑了两声,转了回去。

一整天无事发生,程池也没像昨天那样提前早退,下了晚自习,他破天荒地把徐乐陶送到了公交站。

等公交的当儿,徐乐陶用脚尖蹭着地面,心里高兴死了,偏还嘴硬:“你生病了就早点回去吧,不用陪我等车。”

程池也双手插进口袋,看一眼显示屏上的站点信息,“那我走了。”

走几步,忽停下来,程池也稍稍偏头,路灯光影斜斜投在他脸上,照亮鼻梁和下巴的线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数三声,三,二——”

徐乐陶兔子似的蹿了过去,耍赖道:“别数了别数了,我都过来了。”

程池也不作声,眉梢微挑,低头瞧着她。

徐乐陶知道自己被耍了,动手想揍他,那拳头刚挥起,就被程池也一个闪身扼住了手腕,朦胧光影里,这人笑得又坏又帅:“病号也打啊。”

那时,好多学生都往这边走,阮筝和周心蕊也在其中,阮筝瞅着公交站台那一高一矮,女生堪堪齐男生下巴,狐疑地说:“他俩是不是在处对象啊,咱们学校的论坛上都在说这事儿。”

话一脱口方想起什么,讪讪吐了吐舌头,“应该不是吧。”

周心蕊目光磊落,冷声冷调:“为什么你觉得不是?”

“我主要是觉得不太搭,看上去有点奇怪……”阮筝声音的声音散落在夜风里,很轻很轻。

体育课就地解散后,大部分男生一窝蜂地涌向了篮球场。

徐乐陶站在场外围观,四周挤挤挨挨站了一圈人。

导演装得像专业人士,边看边给她讲解:“我靠,看见没!那叫擦板球!很惊险的!”

“妈呀那个动作是不是很酷,那叫钩射投篮!”

……

徐乐陶嫌他吵:“别嘚啵了,我自己会看。”

陈西瑞蹿了过来,突然从背后勾住她背,咋咋呼呼道:“陶儿,咱俩这学期体育课又在一块!”

“缘分。”

“我听说你们班转来个大帅哥,哪儿呢?指给我看看。”

“我来给你指。”导演特殷勤,眼睛滴溜转了圈,“就那个,带蓝色护腕个儿特别高的。”

陈西瑞觑眼瞧过去,逐渐喜笑颜开:“哇,真的好帅。”

导演说:“特别高冷,都不怎么说话的,徐乐陶第一天就被人给ko了。”

“什么情况啊,快跟我讲讲。”

徐乐陶对秦铭睿观感不好,懒得掺和进他俩的话题。

篮球场上现在是暗藏玄机。

连不懂球的徐乐陶都看出来了,程池也和秦铭睿正在暗自较劲。

一个在运球,汗水从额头滴落,打湿黑亮眉眼;另一个严防死守,气焰嚣张。

忽然,程池也虚晃一招,做了个假投的动作,趁着对方判断错误,一个箭步高高跃起,把球扣进篮筐。

身体腾飞,在空中划出流畅线条,引得一群看客直呼“卧槽”。

“砰——”篮球飞速坠落。

“看见没!那姿势就叫灌篮!”导演又开启了讲解模式。

“我的妈呀,灌起来好帅啊。”徐乐陶变脸贼快,用胳膊撞了撞导演,“再给我讲点球场上的门道,多讲点。”

导演来了劲儿,一通嘚啵。

哨声吹起,中场休息,比分15:13,程池也领先。

江樊宇捡了球,夹在腋窝下跟了上去,两人坐到一边喝水。

“牛逼啊池爷,刚才那球太漂亮了!”江樊宇淌了不少汗,两颊都热成了猪肝色。

“小意思。”程池也大汗淋漓地仰头灌水,伴随喉结鼓动。

江樊宇咕咚咕咚大口喝掉半瓶水,一抹嘴,“他这人挺有意思啊,占尽了便宜,还要跟只苍蝇似的,跑你跟前来恶心你。”

程池也没说话,把水瓶抛进一旁的垃圾桶,撩起衣摆擦了擦汗,往后一仰,两手撑在地上,半阖着眼皮看着来回走动的人影。

从徐乐陶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少年的锋利喉结和紧实腹肌,浸在汗里,慵懒而散漫。

像一帧青春怀旧、荷尔蒙爆棚的绝杀镜头。

许诗萱陡然走进了那个镜头里,她低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程池也保持那个坐姿,仰头看她。

明明两人隔得很远,徐乐陶却能身临其境地脑补出他们之间沾着热气的呼吸和味道。

还挺郎才女貌的。

她心里暗暗吃味,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陈西瑞也转过了身,问她去不去小卖部。

“好啊。”徐乐陶挽上她胳膊,“走吧。”

刚走出去几步,秦铭睿一身热汗,截住了她们的去路。

陈西瑞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了,笑嘻嘻地说:“你怎么挡我们路呀,你是不是迷路了呀?”

“他怎么可能迷路,他路感不要太好哦。”徐乐陶搂着陈西瑞,“走啦走啦,我们去买饮料喝。”

抬起眼皮,对上秦铭睿:“让一下,别挡我们道儿。”

秦铭睿往旁边侧了侧,眼神轻飘飘落在徐乐陶身上,语气与初次见面时相差甚远,甚至带着点轻佻:“你对我可能有点误会。”

“你想多了吧,我跟你都不熟,能有什么误会。”

场馆里不少双眼睛盯向他们这边,徐乐陶被盯得难受,顿觉如芒在背,拉着陈西瑞赶紧跑了。

程池也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峻眼神黯了几黯,撑地站起,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走人。

江樊宇快跑几步跟上他,“回去啊。”

“嗯。”声线极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樊宇说:“老地方,来一根?”

程池也扯开发带和护腕,动作随性利落,“行啊。”

徐乐陶买完汽水就直接回了教室。

班里没什么人,就三个翘了体育课的男生围一块下五子棋,他们下得特别投入,没注意到悄悄走来观战的徐乐陶。

观了一会儿,徐乐陶忍不住提点:“白的放这儿。”

三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我靠!”

徐乐陶专心看着棋局,“不能这么摆,黑的把你吃得死死的。”

举白棋的男生说:“你女鬼啊,走路咋没声儿。”

徐乐陶反将一军:“你们仨怎么没去上体育课?”

“我肚子不舒服,他们俩留下来陪我。”白棋男生信口胡诌。

徐乐陶四两拨千斤:“你肚子不舒服就别玩了,我来替你玩。”

说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白色棋子,名正言顺地把他赶到一旁,自己大喇喇坐下。

白棋男幽怨地瞪着他,瞪了几秒钟,心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离体育课结束还有几分钟,程池也和江樊宇抽完一支烟,也提前回了教室。

往常这时候班里基本是鸦雀无声,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倒挺热闹。

这是在——聚众下棋?

好兴致。

徐乐陶坐姿豪迈,手里捏着枚白子蹙眉思考,谨慎得不行,对家不耐烦了,催她:“快点,你搁这儿母鸡下蛋呢。”

“着什么急,我不得想好了再落嘛。”

“快点的吧,马上都要下课了。”

徐乐陶所有脑细胞一齐发力,只听“哒”地一声,白子决绝落入棋盘。

“哈哈哈哈哈哈我靠啊,我要吃掉你了。”

徐乐陶定睛一看,我勒个擦,大意失荆州了,眉头蹙起,想悔棋:“我刚走神了,这步不算,重来。”

手执黑子的男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嗓门比她高了好几倍:“不行,输了就是输了!落子无悔,你讲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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