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92)
作者有话要说:周徵:哈喽,赵泽瑾你眼瞎吗?你从哪里看出来赵泽瑜这种蛊王单纯赤诚的?
赵泽瑾:别问,问就是弟控晚期,不接受反驳,总之绝不能有猪觊觎自家白菜
第70章 他俩终于磨叽完了
实在不想再和这种眼瞎心盲、心都偏到东海的人接着说下去, 周徵恳切道:“我真对赵泽瑜不感兴趣,我对人就不感兴趣,秦王殿下, 您放心了吗?”
对人不感兴趣?赵泽瑾思索再三, 十分宽容地道:“人各有志, 淮王殿下虽志趣迥异于常人, 我也理解,只是切莫带坏了小瑜。”
周徵:“……”
他活了三辈子了, 第一次像现在这般气运丹田、不得而出, 这口气憋在胸中上不去下不来, 简直像生吞了个沉甸甸的铁球似的。
这宴安帝看着人模人样的,怎生这般无耻?
他紧咬着牙撑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一手撑在窗楹上,另一手整理了下发丝, 对着屋内的镜子照了照,才道:“我对人、乃至这世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像我这种举世无双的人,是只会喜欢自己的。”
“秦王殿下您也别说谁带坏谁,揽镜自照、顾影自怜这事,我还是和令弟学的。”
不想赵泽瑾却还当真认真琢磨了一圈, 赞同了他的说法:“嗯, 小瑜他天资聪颖、赤诚心性、冰魂雪魄, 这世上的确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他, 他多喜欢自己一些理所应当。”
周徵:“……”
上天呀,赶紧来个神医给赵泽瑾治治脑子和眼睛吧,不过多了一世记忆,这怎么就没救了呢?
赵泽瑜他明明是一株剧毒无比、铁嘴钢牙、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赵泽瑾这种见识过千种手段万般算计的人为何就能矢志不渝地坚持这是一株高洁脱俗的幽兰呢?
周徵无话可说,转身便走,可走到门口却蓦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犹豫了半响才道:“秦王殿下,若真有那样一个非赵泽瑜不可、死缠烂打、你口中所谓觊觎他的人,别管是美是丑、是男是女,哪怕是个妖精,你都该谢天谢地。”
将周徵涮了一通,以报他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小瑜之仇,又兼之密谋坚定了一番谋权篡位之心,赵泽瑾本是略略放下了一点心事,“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打算养精蓄锐后日圣朝节正式开场后盯好小瑜以免龙蛇混杂之中有人图谋不轨。
可周徵偏又说了这一番话,赵泽瑾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周徵!”
小瑜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哪怕是天上的仙女都配得,怎的到了周徵口中倒好似成了没人要了一样?
周徵却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也别急着护犊子,听我说完再发作,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赵泽瑜真的恢复记忆会如何?”
赵泽瑾想也不想:“我必用尽全力呵护他,让他不必被那些过往所伤。”
“你错了,刻骨铭心之恨、粉身碎骨之痛,赵泽瑜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便已然是风霜满身了。”
赵泽瑾心头猛然一颤:“不会的,这一世我已然许多次告诉小瑜他对我很重要,我永远都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误解他、疏远他,他现在有了很多他从前没有的温暖,他那样一个善良的人,怎么会不记得这些好,怎么就覆盖不了那些伤痛、远离那些噩梦?”
周徵冷笑一声:“赵泽瑾,你说的这些,他信吗?”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为何这一世我们都有记忆,而赵泽瑜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若当真论起来,在这两世中,赵泽瑜才是对这天下影响最深的那一个人,你我或是因为发疯或是因为被处死而籍籍无名,而他作为奠定这江山根基的人,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
俗话说,打江山易坐江山难,可没有前者又哪里来的后者。
拥有记忆的两个条件在此,其一已有,赵泽瑾自然能想得到出问题的是哪里:“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周徵平素漂亮而又因轻浮而显得有些痞气的眼眸此刻略微眯了起来,看不分明:“你说一个因噬骨而死的人临死前心中是何想法才会基本没有恨意与不甘呢?”
赵泽瑾几步上前,沉声道:“你既然提醒我,那就证明你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并且想让我去探寻,请你告诉我,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小瑜得回记忆后我还是有可能行差踏错。”
可周徵却仍然摇头:“我不能越俎代庖,这是我的承诺。”
赵泽瑾眉头快拧成了一个疙瘩,却听他道:“可我知道人活着多少总要有点念想,拥有两世记忆后,赵泽瑜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了,你说是两世的刻骨铭心更重还是这一世从你回来后这不过短短几个月更重?”
“只说我们,赵泽瑾,你是对小时的事记得更清楚还是对上一世的事记得更清楚?”
不消说,小时候的事已然褪色到仅剩下几行干巴巴的文字记录着几件大事大致轮廓,而上一世的事却被赵泽瑾反复拿出琢磨,清晰得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一样。
“所以啊,若真有这样一个人时刻在他身边拉着他扯着他分他的心,让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至少你要给他一个能够像一个人一样生活下去的理由。”
赵泽瑾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在理,上一世的小瑜在坠下悬崖前是如何想的他不得而知,而小瑜……他那时是真的不敌那个北原统帅霍鲁吗?
赵泽瑾不敢继续想下去。
周徵笑了下,也不知是笑赵泽瑜还是自己:“人活不过是一把念想,赵泽瑜倘若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你说对于一个负重累累、了无生趣的人来说,今生还有什么支撑他走下去的念想吗?”
赵泽瑾眼中是坚定不移:“为何没有?他有我与曦儿,有老师,而如今在朝政之上他也在接手。我说过他是个善良念情的人,就算一时陷入过往之中却仍旧会记得自己的责任,会为了这些而坚持。而我在这里,便不会让他只是因为责任而活。”
“淮王,或许你认为小瑜前世走时会了无生趣,但小瑜是我的亲弟弟,你绝没有我了解他。有一句话你说错了,他这一世便是得回记忆,也不会是因为不甘、怨恨,而是他内心中那一点对人间的不舍与渴望。”
赵泽瑜以为自己不知他小时那些把戏,整日总想在自己心中留一个品性端方、君子光明的形象。可一个孩子那点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已然参政数年的赵泽瑾?
他先时不说只是因为不想戳破这点小心思让弟弟恼羞成怒,兼之看这小子变着花样转脑筋想藏尾巴那样憨态可掬、颇为可爱。
而这下面那深藏的不安他也多少明白一些,小瑜他似乎觉得平白无故得来的东西都是镜花水月,只有自己努力去算、去抢来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或许连小瑜自己都没意识到,即使是在幼时那等绝望的环境中,他也是一直在无声地求救、在奋力地想要挣脱那些朝不保夕的恐惧。
这样的一个人,赵泽瑾不信他的内心中会完全化为荒芜,纵使可能暂时会被层层重担所掩埋,但谁又能说在阳光足够明媚、土地足够滋养时那颗脆弱又坚韧的种子不会春风吹又生呢?
赵泽瑾正色道:“淮王殿下,我为你对小瑜的关心而道谢,只是现在两国依然是敌对关系,若你当真对小瑜半分算计也无,那我自然高兴他有一个友人;可若是你对小瑜有什么利用或是不该有的心思,纵然他对你心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