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236)
“赵泽瑜,从我们回来做出第一个和上一世不一样的举动开始这一世的所有事情就注定不会完全按照我们的预料发展。”
“你妄想将所有的走向都握在自己手里,不觉得自己太过傲慢了吗?而且是和你的父皇相似的傲慢。”
“不,我和他没有半分相似。”前面的赵泽瑜尚且能听,唯独这一句无比刺耳。无论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兄长,皇帝永远都是他的仇人,他和仇人相似,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了。
周徵:“……”这人是不是傻,他再恨皇帝皇帝不还是他爹,既是父子又怎么可能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行吧,你说不像就不像,但我说的你认不认吧。秦王他不是三岁稚子,他上一世的那般结局也并不全是因为他太过天真,你们皇帝那个喜怒无常、心血来潮才是主因。”
“他是一个从入朝起便被交口称赞的皇子,不是只需要你保护的废物。他现在去北疆自是因为现在你们朝中也唯有他能稳住局势,你难不成认为他在朝中的势力会因为他前往北疆便不堪一击吗?”
赵泽瑜揉着额头:“我知道,但……”
这战场之上,刀兵相见,无比险恶,人如草芥,他已经眼睁睁看着旭儿去世了,实在是不能不担心兄长。
万一兄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知道自己胡思乱想已然微微有些病态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一遍遍想到最坏的结果。
“我听你的,不过赵泽恒和陈肃必定会从中作梗,户部是他们的人,我还是得看好了他们。”
说着他便要下地,让周徵一指头就给摁回去了:“你可给我消停点吧,木已成舟,你就别折腾了。他们不傻,要作乱也只会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说,他们也怕北原打进来。”
周徵将他手中的信笺抽出:“我堂堂一个皇帝,天天在你这儿操心,你也不知道惜福,我就该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他嘴里这么说着,却是戳中了赵泽瑜的睡穴,将人放倒躺下。
赵泽瑜迷糊过去前勉强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我承你的情。”
周徵看着自己的手,半响狠狠道:“谁要你承情了?”
不过是他凑巧觉得这小子能说上几句话,上一世实在是被这小子坑得没人陪。这小子要是平白死了,他找谁坑回来啊。这小子欠他的可得一点点还。再说,他和赵泽瑾之间的乐子,自己还没看完呢,这小子必须得撑下去。
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周徵认为自己纡尊降贵、尽心尽力地照顾这小子并没有自降身价,实在是十分合理,便也头一甩不纠结这件事了。
半刻钟后,一封墨迹未干的信从安王府中传出,向着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去了。
虽然周徵并不打算再往这些事之间搅和,但做皇帝时的习惯到底留了下来。
他说赵泽瑜掌控欲太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可以漠然地看着事态发展,但他必须要了解前因后果,只有同类才了解同类,否则他怎么能看出来赵泽瑜那近乎失控的掌控欲呢?
等到赵泽瑜回朝,已然是一个月后的事了。这一个月中发生了不少事。
赵泽瑾抵达边关时边境防线已然被打穿了,定北军被北原分割成了几块,彼此之间几乎断了联系,全凭着平日练兵时的悍勇和各位将军的指挥支撑。
不过赵泽瑜倒是放下心来,被分割成数块后,在赵泽瑜看来,他们的战力反而增强了。
定北军并不缺优秀的将领,只是因为这几年一直无大帅统领,方才在排兵布阵上失利,各部分脱节,以至于让北原分隔开来,准备逐个击破。
但被分隔后,活动范围变小,将领们只需要注意眼前这一仗的胜负,反而比徒劳地想各方兼顾到头来却全线溃败好得多。
赵泽瑾到了前线后,最先做的便是收拢兵力,先将沿途百姓内迁,而后再是全军退守。
定北军伤亡惨重,若不这样做,分散兵力同之前会是一个下场。
可惜总有小人。
眼见边境已然在退守后稳定下来,陈肃抓住这个机会打算卸磨杀驴,带着许多文臣叫嚣着赵泽瑾在明明有胜算的情况下畏缩不前,甚至将大好河山拱手送给北原,实在是其心可诛,让大启平白受辱。
文臣一杆笔,往往便能撬动人的脊梁骨。本来皇帝战时一般来说还是给将帅很大的自主权,但赵泽瑾和定北军还有一层关系,这让皇帝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但北疆的领土还需要赵泽瑾来收复,皇帝最终选择了中立。
既不管世家文人们对赵泽瑾甚嚣尘上的流言诋毁,也不管赵泽瑾在边关究竟什么策略。
虽说赵泽瑜听说皇帝这种不是做法的做法心中愣是骂了皇帝半个时辰,但怒火过去后赵泽瑜倒也觉得这就足够了。
有跟随陈肃的文人,自然便有倾向赵泽瑾的文人。只需微微提点,他们便也能为赵泽瑾写文章辩护。
赵泽瑜又使人暗中烧毁这些辩护之文,只需小小的推波助澜,这件事便能扣在陈肃和赵泽恒的脑袋上。
而且文人自也有许多傲骨和拧骨头,若是大家公然辩论到还不至于让他们动怒,可当他们发现英王一脉意图堵上他们这些公正的声音、将秦王抹黑成胆小怯懦的卖国之人时,逆反心理必定发作,原来写一篇现在便写十篇,尽数是歌颂赵泽瑾的品格。
这般陈肃对赵泽瑾的施压便也轻了不少,而京城中吵得也是有来有往。
赵泽瑜因伤修养,反而在暗处玩得不亦乐乎,如鱼得水,大家人脑袋都快打成了狗脑袋,倒还真没人注意赵泽瑜。
直到赵泽瑜重新上朝,皇帝才想起来他好像是因为被刺伤才告的假,问了一句便也当真觉得赵泽瑜没什么问题了。
朝堂上的事没有不漏风的,虽说许多大臣并不待见赵泽瑜的处事风格,但对这一次赵泽瑜办的事十分中意。
毕竟他们可没本事请江湖高手随时给自己护卫,若是哪个江湖人都敢来刺杀朝廷重臣,那他们这日子还怎么过?
故而这一次赵泽瑜养伤时还真收到了许多朝臣家的好东西,他这一上朝也吸引了很多目光。看到赵泽瑜的脸色后,众人对皇帝的薄凉实在是又有新的体会,他们身为外人都能看出这位安王的虚弱,陛下却问都不问。
而秦王尚在边关,弹劾他的许多人其实非常知道其辛苦,只可惜,屁股的位置决定笔杆子和嘴的方向,可陛下明明能够制止他们中伤秦王,却无动于衷。
从阵营的角度,他们为此欣喜,但从臣子的角度,又何尝不兔死狐悲呢?
作者有话要说:周徵:巴拉巴拉
小瑜:冷漠.jpg,老子才不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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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第二世(十一)
赵泽瑾一去边境便是三年, 中间只是在年节或者述职时才会回京匆匆待上几日,也不会超过一月。
他重铸防线及联络网,赵泽瑜每每收到前线军中的来信都不由得在心中赞叹。
赵泽瑜前世在边关近二十年, 若论对北境的熟悉, 哪怕是洛振远都未必能比得过他, 而数遍历代名帅名将, 当真能拿下北方蛮人将北方全部扩入版图的也绝对没有几个。
而在这种他颇有建树的领域,当他不用任何对待兄长的包容眼光去看时, 只以一个征战十数年的主帅的眼光, 他的兄长也着实太过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