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74)
另外,还有一个让赵泽瑜很在意的事情:丞相陈肃并未参与此次诸位大人的会面。
据他所知,江南虽并非陈肃的根基,可是他在那里也并非没有产业与势力,难道他是家大业大,当真不在意还是说他行事谨慎、认为这次兄长便是查,他陈家也是天衣无缝?
陈肃这种老狐狸,越不动越是令人心惊。自从兄长入诏狱那一次后,兄长先后试探了他几次他都从未上过钩,耐性堪比千年王八,叫人想下口都找不到地方。
连皇帝想找个机会将他撤下都没能成功。
这次兄长出京,赵泽瑜着重看着丞相府,可已然过了几日,他竟是纹丝不动,先来的却是他自己的生辰宴。
四月十五,安王府安王生辰宴,半朝文武皆来贺喜。秦王府以秦王出京查案为由,只送来了贺礼,秦王妃及郡主并未前来。
而破天荒地,并非整数之寿,皇帝竟也亲临,厚赏一番,朝中之人发现似乎他们对赵泽瑜的重视还不够,可以说现在安王已然有和秦王一争,夺得太子之位的本事了。
从那日起,赵泽瑜发觉明里暗里投诚的官员开始多了起来。
第131章 皇帝不急那啥急
到底那些世家聚在一起的行为让赵泽瑜很是在意, 他左想右想还是往秦王府去了一趟。
景曦看到他时并不惊讶:“瑾哥说了你定会来这一趟。”
只这一句话,赵泽瑜发现自己的心顿时静了下来,兄长这是有所预料。
“你有去和任老商量过吗?”
赵泽瑜的神色又有些落了下去, 半响才道:“我说了, 本来江南世家中也有任家, 我不该去的, 可是我还是想听听老师如何说的。”
景曦看他的模样便知任老的回应并不明确,让这个小少年很是纠结。
赵泽瑜闭着眼睛双手支着额头:“老师问我若是前往江南的人是我, 我会怎么办。”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赵泽瑜苦笑:“我当时没想出来, 就跑了, 昨日我悄悄给老师屋子里扔了个纸团,到现在我都没敢再去见老师。”
“所以你是打算秉公处理了?”
赵泽瑜闭着眼睛,没发现景曦的笑意,点点头:“虽然我觉得这样做并不违背本心, 可是还是感觉无法面对老师了。”
“那你日后就不打算见任老了?”
赵泽瑜想了想,丧气道:“舍不得。”
“那就去见, ”景曦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温温吞吞的,优柔寡断。”
赵泽瑜觉得他嫂嫂绝对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都说要秉公处理了,就是说我想抓任家的人,我还去找老师讨教学问?我这脸皮何时那么厚了?”
景曦惊讶地问:“你这脸皮薄过吗?”
赵泽瑜觉得他哥这是得多强的心脏才能经得住他嫂嫂这张不饶人的嘴啊。
他这无语的神情实在是让景曦忍不住笑了:“行了, 你这小傻子, 这事你不用担心, 任老和瑾哥早有协议的。”
赵泽瑜瞪圆了眼睛:“啊?”他哥和任老还有事瞒着他?
景曦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任老出身任家, 但早年在任家过得也不算如意,后来更是被家族逼着去他不喜欢的官位上任,被逼着娶妻联姻。”
赵泽瑜道:“老师绝对不会屈服的。”
景曦点头:“是啊,所以当年任老借着先皇的力量从家族中逃脱出来, 也算得上和家族决裂了。”
“只是人的出身并不是说断便能断的,纵使他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世家宗族,最后还是承认自己是任家人,只不过家中事一概不管。”
“几十年间,任家在朝之人不堪大用,任家渐渐没落,而任老的辈分也渐渐长了起来,看着小辈们有时艰难,也会帮上一把。”
“只是可惜啊,任家的家主乃至大半任家人,都没有沿袭到任老的学识风骨,也没有将任老的忠告听到耳中。”
“所以啊,你看任老自己搬到荒郊野外去住,也是并不喜任家人来拜访。任老已然退隐,本不打算再收徒,不过瑾哥承诺任老,若是他收你为徒,便看着任家免得其犯下灭族大罪。”
“而其他的,罚没一些田产或是家财,任老却是不管的。”
赵泽瑜点头,有些泄气:“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啊,我还当老师……”
景曦瞧出他在想什么,笑着逗他:“你还当任老是一见你便觉此子骨骼清奇、惊艳绝伦、不世之才是不是?”
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的赵泽瑜不想说话。
“当初任老的原话是,倘若八皇子不足以打动他,就算瑾哥保任家全族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他也不会收徒的。”
赵泽瑜猛地抬头看过去,景曦悠哉悠哉地抱着冰镇瓜果吃,舒服地眯起了眼:“所以说你也勉勉强强算是不世之才吧。”
果然嫂嫂就是在戏弄他!嫂嫂怎么越来越和他哥一个德行啊?
赵泽瑜气从丹田起,恶向胆边生:“好的,谢谢嫂嫂夸奖,我回去便给兄长写信让他回来时记得让江南快马加鞭带些应季的瓜果回来,最好是带冰的,嫂嫂喜欢。”
景曦:“……”小兔崽子忒记仇。
“行了,你今天来是想问问瑾哥在江南的安危吧?”
“没事,不用管,现在走。”
十分之生动地表示了景曦对于某人想要告密这件事十分之恼羞成怒的状态。鉴于景曦在兄弟二人面前的淫威,赵泽瑜赶紧道:“我就这么一说,嫂嫂别生气啊,你看我平日多敬重您啊,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再说我这有的时候还得仰仗嫂嫂在兄长面前救我一条小命不是?”
景曦瞪了他一眼,脸色却也换下来了:“和你哥一个德行,花言巧语,不过,男人嘛,也大多都是这个德行。”
赵泽瑜听着这涵盖了所有男人的一榔头,不敢怒,不敢言,并且毫无心理负担:“嫂嫂真知灼见。”
景曦心情舒畅,这才道:“瑾哥说他下江南做足准备了,不会有什么事,朝中这边估计各世家会给他找点什么麻烦,不过你也不用管。”
赵泽瑜点头:“我知道,现在兄长还没查出个什么,各世家不会举动太大,但兄长和你说了他预备掀起多大的风浪吗?”
这半年来赵泽瑜按照脑子里残留的印象,也派人出去查了查名单中设计的那些人,这些人所在的世家大多扎根京城江南已久,没些大罪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
强龙难压地头蛇,兄长若是只抓些被推出来顶罪的小鱼小虾,世家们自然不会妄动非要和一个皇子杠上,但这般兄长去江南便没有意义了;
但兄长若是铁了心想要深挖到底动其根基,那么众世家联合必将铁了心将兄长杀死,这又是在他们的主场之上,兄长无兵可用,如何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景曦看出他的忧心,淡定道:“相信瑾哥。”
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事啊,第一种梦中这一段虽然不甚明朗,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十分狼狈。第二种梦中赵泽瑜记得他是直接调了三万兵马镇压,这才能够除恶务尽。
除非?兄长也有这一段的记忆?
可他走时又没有调兵符,纵使有武陵门帮忙,可到底是个江湖帮派,不能太参与到这种事中来,区区数人,怎么能确保兄长的安全啊?
可看嫂嫂这种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真是不知道兄长是怎么忽悠的嫂嫂,当真是皇帝不急那啥急。
不对,啊呸,我才不是那啥呢。
赵泽瑾在江南确然过得并不是那么舒坦,他在七日前抵达了成州,即胡家在江南的老巢,成州刺史已经风风光光地将他迎了回去,轰动得差不多整个江南一带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