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73)
赵泽瑜撇了撇嘴:“说得好像哥你不惯着她似的。”
“闭嘴。”
赵泽瑜翻了个白眼, 苦兮兮地道:“哎呀, 我可真是命苦啊, 自己的生辰还不让说话。”
这回苓韫好像听懂了,拍着巴掌乐了起来,赵泽瑾再一次觉得这个秦王府对他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赵泽瑜握握苓韫的小爪,表示叔侄之间的合作天衣无缝。
这一大一小耍宝似的, 赵泽瑾摇了摇头,自己都无奈地笑了。
若是时光能一直停留在这种时候, 几人吹着清新的风,听外面雨滴中阑珊的春意与初夏的韵律,那确然是人间极乐了。
“你的生辰宴,操办得如何了?”
赵泽瑜都觉得自己快成仙了, 蓦然听到赵泽瑾这般问他, 简直像是上一瞬还九天翱翔的神鸟蓦地掉入一个困阵一般, 不禁哀怨道:“兄长, 你就不能不扫兴吗?”
“早说晚说都得说,你就算不认,生辰记录的时间也是四月十五,去年你就该好好办一场, 我们问起你便说准备好了,结果你这小子倒是欺上瞒下的,糊弄了事,今岁可不能如此了。”
赵泽瑜躺在地上打了个滚,耍赖道:“我不想办啊,听他们一顿阿谀奉承或是话中有话,我这命都得被烦得短个一年半载。”
“闭嘴,说话没个忌讳。”
又被骂了,赵泽瑜又翻了个身翻回来:“哥你帮我应酬去我就办。”
赵泽瑾不说话,只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赵泽瑜蔫了:“好吧好吧,是我胡说八道了。”
他捏着苓韫的小爪:“还是你过得舒坦,看看前几日你办生辰,兄长大包大揽的,你就负责吃负责玩负责抓周,还捞了嫂嫂的漂亮簪子回去。哪里像我?唉,自己的生辰自己办,还要被一群褶子大叔丑死,你说说,你小叔我是不是很惨?”
苓韫本着对她这失而复得的父亲的无限纵容,容忍了半响,现在实在是忍不了这爪子欠的家伙玩她的手指了,小腿一蹬,摇摇晃晃地便去找娘去也。
她不过一岁,已然可以在四肢爬动的过程中间或两腿行走了,窜回去的速度确实挺快。
赵泽瑜瞧了瞧:“我看韫儿身手敏捷,将来必能承我所学。”
景曦笑了起来:“承你的走为上计吗?”
赵泽瑜一点也不羞愧:“嫂嫂,我这轻功多实用啊。你看我现在碰到阿赫巴,就算逃不掉,他三日之内也别想能抓住我,你上江湖上找一找与我同龄之人,看有几个能做到的?”
景曦:“……”
这小子虽是诡辩,但居然说得还真有那么一点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
赵泽瑾无奈看他一眼:“你要不是我弟弟,而是我麾下兵士,我便先将你拉出去打四十军棍。功夫不好还这般洋洋得意,着实该打。”
赵泽瑜不说话了,并且用一个后背生动地表达了自己此刻不想说话拒绝交流的意思。
赵泽瑾也不哄他,慢条斯理道:“你的生辰宴,我会着人将一份厚礼送来,我本人便不来了。”
从后面,能瞧见某人的耳朵动了动。
景曦懒得看赵泽瑾那拿捏一切逗人的模样:“那你要干什么去?”
赵泽瑾道:“安思那边说南方有些动静,想来会牵扯到很大一桩贪污舞弊案,我之前已经让武陵门去查了,这几日估计便有消息回来。”
赵泽瑾这般一说,赵泽瑜便想起了那梦中牵连甚广的江南贪腐案,也顾不上玩闹了,转过来道:“兄长是打算亲自去查吗?”
“对,陛下之前已然在定北军一事上驳了我的面子了,这件事便当能放我去做。”
赵泽瑜从那梦境中大概知晓江南那边俨然是众世家世族的盘亘之地,又兼之同京中重臣千丝万缕,一直以来很是嚣张,但那梦中真正爆发之由乃是收成之时众官宦世家等盘剥严重,他们的爪牙横行霸道竟打死不愿额外上缴粮食的数十人,致使民愤沸腾,终于有人逃脱他们的封锁告到京城之中。
而这一次,虽然还未爆发那等骚乱,可江南贪腐由来已久,有安思将她所收集到的消息呈报给皇帝,这案子倒也有充足的理由来查。
赵泽瑜心道:本来想寻个机会制造些事端让朝廷尽快关注到此时,没想到倒是安思那边先得到了消息,这样一来梦里那场秋收后的惨象应当不会再出现了,只是恐怕要治他们的罪就难上许多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罢了,能早一点治理,至少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了。
公主府,沈亦安拿着几封书信走进了屋子:“公主,那边来信了。”
安思正在窗前看雨,接过来看过后有些出神,沈亦安将蓑衣除去站在她旁边:“公主,雨天天凉,还是莫要站在窗前了。”
安思未动,沈亦安便也在她身后不动,半响,安思才静静道:“我着凉与否又与你有何关系?你只是一个侍卫。”
沈亦安道:“侍卫的职责是保护公主,当然也包括保护公主的身体安康。”
安思嗤笑一声:“那我依旧站在这里,也不见你来劝。”
沈亦安神色不动:“公主喜欢站在这里,公主开心,属下便也不想劝。”
“你倒是会说话,”安思意兴阑珊,转头走向屋内,与沈亦安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头上微微晃动的华丽步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堂堂少庄主,来关心这些琐事,也未免太过屈才了。”
沈亦安跟着过去坐在了安思旁边为她斟酒:“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答应当您五年侍卫,如今所做便是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屈才不屈才。”
安思仰头饮下一杯酒,挑起了沈亦安的下巴:“救命之恩?你不是早就知道救你的并不算我,是秦王那边的人。而我救你只是听说他的话,让你做我五年的侍卫而已,你若要报恩也是该找秦王;你若要报仇,更该找他。”
将那拆开的信扔到沈亦安怀中,安思收回目光:“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与棋子,徒有一个公主的名分,什么也给不了你。”
沈亦安只略一低头便看到上面写着:将其余信件送呈陛下,便说是你在胡元照那里发现的。
他眸色略微深了些:“属下知道,但是救我的终究是公主,与我达成协议的也是公主,那么我效忠之人便只有您。至于其他的,只需要公主您的身份就可以了。您相信吗,我不需要秦王的势力,只凭着公主府侍卫的身份与我自己,无论是报仇还是重建枫霞庄,我都无需假手他人。”
安思的眸光落在了沈亦安的身上,这个男人英俊儒雅又冷静,他们将一切交换条件明码标价,在她的面前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意图。
她忽然笑了,抬起沈亦安的手与他击掌:“好,我信你,但你不要骗我。”她拿着酒杯又饮尽一杯:“如果你骗了我,倾尽公主府之力我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女子柔滑的手掌触觉在沈亦安的掌心一触即走,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又放了下去。听到安思的话他也只是笑笑:“得公主这般看重,我之荣幸。”
第二日皇帝案前便摆上了这几封信件,当天晚上几个暗影出了京城。
过了三四日,还未等到暗影回来,京城中先来了一个状告胡家强占民田的青年和一个控告洛封县令操纵乡试的年轻书生。
皇帝震怒,早朝过后,秦王奉命前往江南彻查江南一带贪污舞弊之案,众世家面上不显,心中戚戚。
赵泽瑜将几个高手派去各位大人府上探听动向,只见这几位当真聚到一处别院商谈了许久,只是周围亦有高手出没,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便也只知他们商谈了两个多时辰,却并未探听到他们就近密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