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59)
怜姬好不容易将这老头子糊弄过去, 心中把这个折腾人不偿命的秦王骂了个死去活来,把小碧叫过来给赵泽瑾送了个口信。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大意便是他把老头子哄好了, 请这位爷别再作死了, 有这个闲心不如也学老头子念念道经静静心。
赵泽瑾鼻子痒痒了一下, 景曦发觉他的异状, 问道:“怎么了?”
在夫人和弟弟面前,赵泽瑾硬生生把喷嚏给憋了回去:“没什么, 只是鼻子有些痒。”
快到响午了, 赵泽瑜有点困打了个哈欠, 没留神一句真心话便说了出来:“估计是兄长你坑过的人骂你来着。”
后果当然是上演了一副上蹿下跳图,被他哥修理得瞌睡虫都不翼而飞了。
在秦王府蹭了一顿饭,又好好和大侄女玩了一会儿,赵泽瑜总算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府上。
他之前在冯青那儿磨了半天, 总算让他给乘风单独考核了一下,纵使冯青不太愿意要这种关系户可是乘风这些时日也称得上勤学苦练, 倒也通过了冯青的考核。
所以赵泽瑜便不顾乘风“生是安王的人死是安王的鬼”的哭嚎,把他扔到金吾卫里面历练去了,这一回府便觉得空荡荡的,怪不舒服的。
从前只觉得乘风那小子聒噪, 这会儿却觉得自己一个人未免太静了些。
无聊至极, 赵泽瑜感觉困意重新袭来, 看看外面天色有些昏暗, 像是要下雨,果断一脱外衣,拉上了帘幔盖上被子与周公相会去也。
下雨天,是一个多么适合睡觉的日子啊。
兵书嘛, 等睡一觉起来再看也是可以的,反正老师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骂他。
可惜,打算偷懒的赵泽瑜并未偷得了懒,一阵熟悉的晕眩,赵泽瑜对于自己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表示接受得十分熟练了。
赵泽瑜先是感受到一阵颠簸,然后便是湿透的衣服。衣衫黏在身上难受极了,而大雨倾盆他们竟还在飞速行进。
他正寻思着这个自己是不是有病,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躲时,总算有一个下属从后面赶到他身边道:“殿下,雨下得太大了,又是半夜,赶路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他指了指旁边,那儿有个荒弃的庙宇,虽然破败不能挡风但多少能够遮雨,“赵泽瑜”却看了眼道:“本王在这种地方过夜?你们在此处待着吧,天亮再走,本王自己回去。”
那些下属应当是当他皇子病犯了,愁眉苦脸的实在是不敢在这种天让他一个人上路,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赵泽瑜却觉得十分不对,他自己知道自己虽然平常比较好骄奢逸,但毕竟是从小没娘长大的,小时候也没少吃过苦,断不至于犯这种金枝玉叶的病。
赵泽瑜感觉这身体仿佛有些焦急,明了他应当是有急事要赶回去才找的这番说辞。可是他要赶回去做什么呢?
那些下属还想跟着赵泽瑜,孰料他一扬马鞭便跑远了,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在此处待着罢,别跟着本王,倒拖本王的后腿。”
夜间实在是看不清,等这些下属想追的时候,赵泽瑜早就没影了,只留下他们面面相觑,无奈只得进了破庙,按“赵泽瑜”说的留在这里第二日早上再去找。
“赵泽瑜”不眠不休,在雨中赶了一夜的路,赵泽瑜自己都翻了个白眼,毕竟他现在同“赵泽瑜”用的是一套感官,淋了一夜的雨,又一夜没睡,能舒坦才怪呢。
他一路加急回了京城后立即去宫中禀报了一下,赵泽瑜这才知道他这次去的是江南,查的是一桩牵连许多州县的贪腐大案。
等等,“赵泽瑜”在那儿一板一眼地禀报,赵泽瑜突然觉得这什么贪腐大案有点耳熟。
过了会儿熟悉的地名人名越来越多,赵泽瑜忽地想了起来:这不是那一次他梦到的江南贪腐案吗?
这个时候……正是梦中兄长罹难后皇帝扶持他同赵泽恒打擂台交给他的第一桩大案啊!
赵泽瑜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实在是不愿再在梦中经历这种兄长离世的痛苦,可“赵泽瑜”继续禀报着,赵泽瑜强压着难受听下去,他的本能让他想要逃避,可他的理智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从这禀报中他听出“赵泽瑜”查这案子到尘埃落定一共花了三个多月,突然想明白了:他查案子包括来回花了三个多月,可是之前他记得他是十月十四出的京城南下,可一路回来明显现在是晚春时节,这明明是半年左右,时间对不上!
而且他知道自己接这个案子的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离开京城在远离皇帝视线的地方让景曦和芳素生产后将旭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做是芳素的孩子,而芳素的孩子便当做是捡来的一并养着。
那么此次回来芳素和旭儿应当是跟着自己一起回来的,可他却除了几个下属再无别的跟随之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泽瑜难得在这儿也深深地迷茫了,只得茫然地听着“赵泽瑜”禀报完自己去了一趟江南、走了一路杀了一路贪官的丰功伟绩,顺带发现南方驻军被这些贪官快掏空了、而当地百姓有些因为民不聊生被逼着成了乱民也尽皆安抚了下来。
皇帝不咸不淡地听他禀报完,且并不走心地例行道:“泽瑜辛苦了。”
皇帝的辛苦是成批派发给各个大臣的,十分廉价,代表着“你辛苦了,你应该的,朕就说说”。
还是赏赐的真金白银更实惠一些。
得了“实惠”“赵泽瑜”便回了自己府上,赵泽瑜奇异地发现这个安王府和现在自己的府上有某些异曲同工之处,譬如说安静得太过分了。
赵泽瑜很想将府上好好看看确定自己的想法,可惜“赵泽瑜”并不配合,赵泽瑜只来得及看一下自己的寝房完全是自己的风格,完全没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不由得陷入了无比的困惑之中。
所以芳素呢?苓韫呢?旭儿呢?
这又到底是个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和之前做的那些梦都接不上,那么这个时候兄长还在吗
没等他纠结完,天色已然有些暗了,“赵泽瑜”简单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便出了门。
晚上正是启元街热闹的时候,十分繁华。赵泽瑜难得没像平常那样一到这种地方便兴奋不已,“赵泽瑜”就更没什么神情了,他只是在诸多摊位中看来看去,似乎是要选一件东西。
被赵泽瑾荼毒至深,赵泽瑜第一反应是:这是要相亲去送给女方的礼物吗?
被五雷轰顶一样,赵泽瑜急忙甩开了这种思绪,确认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女人的,才镇定下来。
“赵泽瑜”选了良久才挑定了一枚白玉,上面雕着“平安喜乐、福寿绵延”几个字。
赵泽瑜觉得这像是一个生辰礼物。
第二日赵泽瑜看着“赵泽瑜”越来越熟悉的行进路线,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这条路他闭着眼都能分毫不差地走出来,这不就是通往秦王府的路吗?莫非……
远远地他便看见不时有大臣带着贺礼进了秦王府,而这个日子,莫非是韫儿的生辰?
见到他来门口的守卫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去通报后来才神色复杂地让他进去了。赵泽瑜已然被这诡异的环境弄得无比困扰了,他进秦王府何时还需要这般了?难不成又是他二人为了做戏弄出来的?
可他心中始终有所不安。
他一进门许多大臣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这里的“赵泽瑜”没有他自己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耳力,可是因着内力比他强上许多,故而也能听到一些大臣的谈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