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54)
当晚赵泽瑾正抱着苓韫揽着刚生完孩子就忍不住下地的景曦活动一番,耳朵一动便知谁来了。
果真下一瞬便探头探脑地钻进来一只眼冒精光的弟弟,虽然声音不大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苓韫呢?快给我抱抱。”
赵泽瑾:“……”
这是有史以来他头一回“失宠”,之前哪次小瑜不是一进来就喊哥, 这下好了,自己这么大个人在小瑜眼中就像是不存在,唯一的价值就是给苓韫当个托架。
他还没想完,手中顿时一轻,“虚弱”的景曦轻风一样地将苓韫抱到了自己怀中,兴冲冲地朝赵泽瑜走了过去:“快来,就差你没看过韫儿了。”
赵泽瑾:“……”他不禁深刻地怀疑起了往后自己的家中地位。
要说起来,虽然梦境中自己是苓韫和旭儿后来的父亲,可是真正的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软得像是一片云一样,赵泽瑜连胳膊都不会动了,生硬地跟随着景曦的指令调整姿势。
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赵泽瑜刚一抱起苓韫,她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本身就像是一根棍的赵泽瑜更僵了,连忙道:“她怎么哭了?我是不是抱得不对啊?”
景曦却有些惊讶,又笑道:“看来韫儿是同你有缘啊。”
“这怎么说?”
看赵泽瑜实在抱得小心,景曦直接拉着他坐下,省得他在那儿傻站着:“韫儿她天赋异禀。”
赵泽瑜满脸好奇,脑子中已经从身披五色霞光想到凤鸣九霄了,景曦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真的太乖了。从出生到现在她只是刚生下来时、看到我和瑾哥时哭了一场,剩下的时候从来都是乖乖地瞧着我们,乖乖地睡、乖乖地吃,从来不闹我们。除了我们你还是唯一一个她见着哭了的呢。”
赵泽瑜愣了一下,此时苓韫仍然还在掉金豆子,可是赵泽瑜不知为何看着那清澈的眼睛竟然有一瞬觉得苓韫似乎认识他一样。
可旋即他又自嘲一笑,怎么可能呢,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娃娃。
苓韫哭了会儿,哭声也就渐渐停了,景曦怕赵泽瑜一个半大少年,抱着孩子想抱回来,孰料苓韫却从襁褓中伸出两只小肉手摇晃着冲着赵泽瑜伸了过去。
景曦:“……”小崽子忘了谁含辛茹苦地把你生下来的吗?
赵泽瑾:“……”难得景曦也吃了瘪,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吃谁的醋但总归心里舒服多了。
苓韫这么给面子,赵泽瑜也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刚开始的手忙脚乱也渐渐变成了游刃有余,甚至能腾出一只手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铃铛、小绒花逗孩子开心。
叔侄自得其乐、其乐融融,完全忘了旁边的赵泽瑾和景曦。
景曦抽了抽嘴角,拐了赵泽瑾一下,努努嘴:“你家的闺女,你家的弟弟。”
赵泽瑾:“……”
说得好像不是你生的闺女、你方才把我扔下自己把闺女送到小瑜手上似的。
然而家并不是一个适合讲理的地方,赵泽瑾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将景曦一揽干脆捉着她去陪自己下棋去了。
沉迷抱孩子的赵泽瑜果真没有发现凭空少了两个大活人的事。
等到他发觉苓韫突然小嘴一瘪,浑身的动作都停了的时候才发现他哥和嫂子这两个不靠谱的父母躲到一旁自去浓情蜜意、你来我往去了不由得无语,抱着苓韫过去道:“韫儿这是怎么了?”
景曦一看便将襁褓拆了开来,赵泽瑜意识到什么赶紧转过身去。
等到重新给苓韫换了尿布干干爽爽地抱过来后赵泽瑜脸上的红还未褪去,景曦看着觉得好笑却被赵泽瑾碰了碰,示意她低头看苓韫。
不看不知道,景曦惊奇地发现苓韫竟然伸出两只小手想放到脸上神态竟有那么一丝像是她那个脸皮十分薄的小叔叔。
两人对视一眼,“韫儿这是……害羞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才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害羞?赵泽瑜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只见苓韫的两只小手又在脸上胡乱地蹭了两下,又转移阵地了。
赵泽瑜默默地看着兄长和嫂嫂,觉得这两人应该是头一次为人父母导致太过大惊小怪了。
韫儿这明明就是精力旺盛,和害羞有半文钱关系吗?
他又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苓韫到底刚刚出生,也就是方才赵泽瑜来这儿醒了一会儿,这会儿又睡了过去。
赵泽瑾制止了还想抱着苓韫遛弯的自家王妃,把人哄着上床上躺着去了,这才带着恋恋不舍的赵泽瑜去了书房。
赵泽瑜还回味着方才那小小软软的一团的手感,赵泽瑾看他这模样打趣道:“从前也没发觉你这般喜欢孩子,想要的话不如自己找个王妃生一个。”
又提这个事,赵泽瑜无奈道:“喜欢逗小孩和自己养一个这是两回事好吗?兄长你再这样我会误会你是嫌我烦了,所以疯狂地想把我随随便便扔给另一个不认不识的女人的。”
赵泽瑾瞪他一眼:“你这口无遮拦的啊,什么随随便便的,哥还不是为了你好,这有缘人难得,不得早早留意。况且京城中若是真有对你心思的好女子,你现在不理不睬,若是哪日才动了心思却被别人捷足先登,我看你上哪里哭去?”
赵泽瑜将耳朵一捂,脑袋往桌子上一砸,摆明了对瑾老妈子的唠叨敬谢不敏,赵泽瑾叹了口气,也就作罢,反正到了岁数自己就知道喜欢姑娘了。
撤开一只手,确定自家亲哥不再唠叨了,赵泽瑜才舒了口气问道:“哥,这韫儿的满月宴你打算怎么筹办啊?”
赵泽瑾道:“我和曦儿的意思是不想大办,只想小办一场,请些明面上有往来的朋友便罢。”
“只请一小部分人吗?”赵泽瑜蹙眉细思:“其实我觉得排场太大对苓韫也不很好,但你要是小办会不会让别人认为你不重视韫儿啊?”
说起这个,赵泽瑜便不大高兴:“陛下也太过分,好歹是你的长女啊,那些东西是打发谁呢?”
其实皇帝给的东西并不算少,但是考虑到赵泽瑾的身份,也考虑到苓韫长女的身份,赏赐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赵泽瑾确无所谓:“无妨,韫儿往后所需,由我自己来给岂不是更好?至于我重不重视韫儿,他们以后会知道的。”
毫不遮掩的意图与信心。若是别人赵泽瑜少不得要觉得这人自不量力,可在赵泽瑾身上,赵泽瑜却觉得他气冲霄汉、无比的令人信任。
“说真的,我看啊,韫儿出生,赵泽恒可要乐死了。”
赵泽瑾弹了下他的额头:“你没事关心这些做什么?赵泽恒他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花心思关注?”
赵泽瑜捂住额头,喊冤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去给老师拜年时和老师闲话的。”
赵泽瑾:“……”
唉,看来任老上了岁数后也很喜欢讨论这种事情,算是和赵泽瑜颇为合拍了。
“怎么,任老终于给你好脸色了?”
赵泽瑜自豪道:“那可不,都过年了,我又是那样可爱的学生,老师怎么可能还生我的气?”
赵泽瑾完全能理解任老的郁闷。任老眼光极高,年轻一点时其实也想过要收徒,只是要么觉得资质不过关,要么觉得心性不过关。
各个世家中的好苗子自然都是由自己家族培养,而寒门学子又基本都要拜丞相或是主考官等有实权的人物当老师,而不巧任老又有那么点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