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53)
赵泽瑜想想便觉得他哥倒是好像也不算强词夺理,敷衍道:“哥,我什么时候说你以势压人了,是你自己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明明是说能遇上兄长您是沈亦安的福气。想来他既然也算是效劳于你,你也不会亏待他的对吧。”
赵泽瑜一派纯然无辜的眼睛,就跟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乖宝宝似的。
赵泽瑾无法,只得将这家伙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才罢休。
为自己的嘴付出了代价,赵泽瑜顶着一头鸡窝翻了个白眼:“对了哥,你既然说枫霞庄行事十分温和,想来处处与人为善,又怎会招此祸患?”
“武陵门也在追查此事,好像是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个魔道新的宗派,那为首的魔头脸戴面具,武功却高,手段也很毒辣,嗜好美人,只不过不知其名也不知其门派何名。”
“枫霞庄便是因为沈亦安有一妹妹名为沈琼,极为貌美,被这魔头看上。枫霞庄不肯,这魔头便上门屠了枫霞庄,庄主拼死抵挡将,让一双儿女逃脱,可惜逃离途中又被这魔头追上。”
赵泽瑜手指扣紧了下方的垫子,赵泽瑾却没发现,继续道:“那沈琼却也是个刚烈的女子,眼见因为自己给枫霞庄招来祸患,便主动拖住那魔头,给沈亦安创造逃脱机会。”
“沈琼……”
赵泽瑾听赵泽瑜声音有些沙哑,还以为他是因为此事气愤,也没多想:“沈琼才十六岁,初出茅庐,哪里是那魔头的对手,为了拖住那魔头,也为了不至于落到他手中平白受辱……自爆经脉了。”
虽说和沈琼不相识,赵泽瑾却也仍为了这女子有些唏嘘:“可怜这般年少的女子,就算孤注一掷也只是将那魔头轻伤了,小瑜!”
原来方才咔嚓一声,赵泽瑜竟生生将桌子的角掰断了,那锋利的木茬扎得赵泽瑜手掌不停地滴下血来。
而赵泽瑜本人却浑然未觉,连赵泽瑾连声叫他都恍若未闻。
也是他现在低着头,若是赵泽瑾能看到,也会被他眼中燃烧着的恨意惊到。
梦中无情的光阴随着赵泽瑾话中的那个魔头席卷而来,几乎将赵泽瑜整个人灼烧了起来。
什么不知名的魔头,不就是那个梵音门门主冷弦,那个最后导致旭儿自爆经脉的女人的师父,一切的罪魁祸首!
偏偏沈琼也是自爆经脉,这已然成了赵泽瑜的逆鳞,让他一听见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赵泽瑾面前失态。
赵泽瑜几乎立刻生出了一种冲动,想要立刻去将现在这个还未成型的梵音门宰了,幸亏他为数不多的理智还提醒着他现在不是在梦中,而他现在也没有理由也没有力量对这个门派出手。
更何况,那个罪魁祸首,恐怕现在也才只有三四岁而已,有没有入梵音门尚未可知。他不是什么善类,没有什么前生事不牵扯到今生的慈悲,只要确定了是哪个女人,他必定下手为旭儿报仇。
等到脑子中的这片嗡鸣过了之后,赵泽瑜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疼痛,把那染着血的桌角扔了。
他方才是真没留着力道,赵泽瑾一看这伤口,脸立刻黑了,一言不发地去拿药箱。
赵泽瑜则趁这个时候开始琢磨怎么能把他哥糊弄过去,毕竟他平常正义感也没这么强。
赵泽瑾虽然被这没轻没重的小子气得不行,但总归是亲弟弟,给他上药的动作轻得很。
赵泽瑜索性将计就计,仍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还打着哆嗦,赵泽瑾顾不上生气,把赵泽瑜抱紧,安抚道:“好了,哥在这儿,别怕。”
方才刚说过赵泽瑜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的英明的秦王殿下,转头便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弟将计就计坑了一把。
赵泽瑜眼中有些歉疚,可仍是打定主意要把那个梦守好——有些事,兄长不必知道,他也不想让兄长知道,否则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半响,赵泽瑜的抖动才停息下来,赵泽瑾轻声问道:“你方才是怎么了?”
赵泽瑜声音有些惊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我……我看到过一个魔头,他……他将一个女子吸干后抽了她的骨头制琴。”
他一边回想一边难以自抑地干呕。
诚然,他只是从之前自己的梦中窥得一丝冷弦做的恶事,但这一丝也足够撑起他此刻的恶心了,因为他的行径的确是恶心至极。
赵泽瑾一边安抚赵泽瑜,一边寻思着看来即使当初让武陵门看顾着小瑜还是有很多不周全的地方——若非此次,他还不知小瑜竟看到过这种肮脏恐怖的画面,也不知当时小瑜该是如何害怕。
人对自己的爱重之人往往多了许多纵容,故而赵泽瑾竟也因担心赵泽瑜再回忆起这种事来而“相信”了这漏洞百出的借口,停止了询问。
即使他明知道赵泽瑜可能瞒着他什么。
不过这之后几日赵泽瑜捧着一只疼得要死的爪子时,自己也无奈了。好像从中秋之后,自己身上大伤没有,可小伤就没断过。
好在那木茬虽划破了整个手掌,但伤口比较浅,不然兄长还真会兴师动众地请太医过来,到时自己将迎来禁食的悲惨生活。
赵泽瑜捧着一只烤鸡腿大快朵颐,如是庆幸道。
安思公主状告胡元照一事就这般虎头蛇尾地湮没在了新年之中,皇帝对安思身边是否多了个侍卫并不在意。
而搬回去和胡元照同住的安思面对阴鸷无比的胡元照比之从前骂不还口的废物公主竟也像是换了个人——在胡元照像往常一样口吐恶言时安思直接让身边的侍卫将他拖出去当着胡府下人的面杖责了三十棍。
而如今安思也确然有这个权利,胡元照没了官职,不过一介白衣,一个侯府世子的身份还真挡不住公主的棍子。
安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终于感觉到了二十来年都从未感受过的痛快。
她遥望着皇宫的方向,这只是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哥你好像有点打脸
泽瑾:这弟弟甩卖啦!
第116章 苓韫出生
晚春时节, 秦王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这也是这一辈中第一个孩子。
无数人明里暗里的视线盯着这个孩子,得知是个女孩后, 有些来恭贺的人眼中便多了些惋惜与怜悯。
赵泽恒本来因为英王妃的肚子迟迟没有消息而气恼, 在景曦临近生产的日子不停叱骂英王妃, 听到这个消息时终于扭曲地笑了起来, 简直要大摆宴席庆祝了。
毕竟一个女孩能干什么呢?
胆战心惊的英王妃也松了口气。
皇帝早就对子孙这种事十分淡薄了,据赵泽瑾了解, 从去岁中秋后, 皇帝便遣人在民间遍访道士, 除夕后已然有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自称乃是蓬莱客进宫讲道炼丹,皇帝如痴如醉。
赵泽瑾只是给宫中玉昭容那里送了个口信,大意便是随皇帝怎么玩,让玉昭容看着点别让皇帝服丹把自己吃死了。
这回苓韫降生皇帝都没空亲自来看看, 只送了份不厚不薄的赏赐便罢。于是知道后众贺喜的大臣愈发小心了,想来赵泽瑾心情应当十分不好, 还是谨言慎行免得哪个不小心让赵泽瑾更加不悦罢。
他们着实是想得太多了,赵泽瑾全付心思都在庆幸出生的当真是苓韫,忙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哪里将皇帝的赏赐放在眼中。
皇帝不来他反倒松了口气, 毕竟小孩子这时候脆弱得很, 万一被陛下吓着怎么办。
赵泽瑜明面上干脆就只送了礼, 人没过来, 免得一时高兴露了什么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