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独占她(10)
黎初没答应他提出送她去咖啡店的请求。
北岸咖啡店,人均消费上千,贺明洲如果知道她和人约在那里见面,一定会给她打钱,让她安心去跟赞助商谈,别有心理负担。
她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想再麻烦贺明洲。
况且两千块钱她还是能承担的。
黎初站定在北岸咖啡店门口的时候,误以为自己自己要走入的是难以企及的奢侈品店。
暗色系的极简设计,却不失奢华,肉眼可见的便是昂贵的陈列摆设。
门口处的铁艺抽象人物摆件,是前几年华艺展的压轴作品,后续拍卖出三百万的高价。
黎初背着崭新的帆布包,包上的画是她自己创作的《萤火》,她特意将这个包带出来也是为了给赞助商看自己的创作水平。
她一身浅蓝色的连衣长裙,收腰设计完美的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脚上穿着的白色帆布鞋是周年纪念日贺明洲送她的礼物。
她走到店门口,便有服务员为她打开了门。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黎初只是微愣片刻,就回道:“两位。”
服务员:“您的朋友是已经到了,还是需要为您安排新的位置?”
这家店面积很大,但位置不算多,显得十分空旷,大约是为了给顾客更好的体验。
毕竟开在这种昂贵的地界,面向的人群也大多是高端精英人士,他们谈论合作的时候,通常也不愿意被人打扰。
黎初匆匆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玻璃幕墙边的男人坐在沙发椅上,翻阅着手机,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似乎是在悠闲地享受着下午时光。
黎初飞快地低下头,心里乱跳个不停,她微微侧过身,将自己的脸掩藏,抱歉地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问一下。”
服务员修养极好,他站定在门口,脸上露着微笑,也不催促。
黎初怕自己被男人发现,索性背过身。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给赞助商发了一条消息。
【您好,我已经到了,您是在路上吗?】
现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黎初心里猜想对方可能还没到。
yc:【已经到了。】
黎初转身,她刻意避过玻璃墙处的男人,环视了一圈,却并未看到落单的人。
黎初:【您在哪里?我好像没有看见您。】
yc:【看着你的人。】
黎初的眼眸微抬,从手机屏幕挪开,一下子就撞上了傅屿迟的眸光。
深邃的眼神泛着深沉,显得意味深长,眼尾下的泪痣使他俊美的脸庞更是矜贵。
他就这样看着她,撩起唇角,勾起一抹笑,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
黎初眼眸微动,浓密修长的睫毛落在眼睑处,蒙上一层阴影,叫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早已定好的展位却被临时取消了。
这分明就是傅屿迟的手段。
她确实从未看懂过他。
手机的震动让她的视线渐渐清晰,她低头看去,明亮的屏幕出现了新的消息。
yc:【过来。】
黎初攥着帆布包的袋子,廉价的布料磨蹭着她白嫩的掌心,很快便磨得泛红。
她收起情绪,走过去坐下。
服务员立刻上来为她点单,黎初连菜单都没看,随便点了一杯拿铁。
“女士,还需要点别的吗?”
黎初刚要拒绝,落座在她对面的男人便开口,“一份抹茶松饼。”
“好的,请稍等。”
黎初面色微变,心也跟着跳得厉害。
她一向喜欢抹茶,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和傅屿迟交往的那段时间,她却从未表现得明显过,她以为傅屿迟并不知道她的喜好。
或许是她想多了。
傅屿迟怎么会知道她的喜好,他明明从未关心过她。
黎初垂着头,目光落在浅蓝色的裙摆上,靠近脚踝处的布料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若是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来的。
这条裙子是她衣柜里最贵的裙子,也是傅屿迟当年送她的生日礼物,D家那年的走秀新款。
她还记得那年,傅屿迟因为工作,不能陪她过生日,便寄了这条裙子给她。
那时候,她只是个捉襟见肘的女大学生,平时的生活费都是打工赚来的,对这些奢侈品牌更是一点都不了解,当时只觉得这裙子极美,用料设计都挑不出问题,后来才从徐子衿那里知道,这裙子竟然要几万块。
已经穿上身的衣服,自然也退不了。黎初心里有愧,便默默攒钱,想等傅屿迟生日的时候还一份昂贵的礼物。
只是没能等到他的生日,他们就分手了。
如果知道今天见的人是傅屿迟,她绝对不会穿这条裙子。
她为了这次面谈,刻意选了昂贵的衣服,为了配得上这人均一千的咖啡店,可这些,在他眼里看起来,或许就跟笑话一样。
前女友穿着他送的衣服请求他给她一个展位。
想想都觉得可笑至极。
太狼狈,也太不堪了。
傅屿迟看着女人一副不愿交流的模样,想起她不久前还在和下属愉悦地享受午餐,一股怒气上涌,语气也冷了几分:“黎小姐是觉得陪我喝一场下午茶,一句话不说就可以得到多少人求不来的展位吗?”
听见对方称呼她黎小姐,黎初脸色缓和。
看来傅屿迟还愿意和她沟通画展的事。
但她也知道,傅屿迟早有预谋,卡住展位也是为了利益交换。
毕竟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
黎初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言语真诚:“傅总,这次的展位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语气并不卑微,反而多了一丝不卑不亢。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满意她说出口的话。
黎初知道,对方是在等她主动撩底牌。
黎初也不再绕弯子,“傅总,您今天约我见面,应该也不是为了听我几句请求,您不如直接说条件。”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女人的脸上,她的脸本就白嫩,被光一照,更是透亮。
傅屿迟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漫不经心抿了一口,香醇的口感融化在舌尖,让他郁结的心情也消散许多,“上次开的条件,想清楚了?”
黎初脸色一僵。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很快便到了他们面前。
素养极好的服务员端来了餐品,说道:“打扰了,这是您的咖啡和抹茶松饼,请慢用。”
餐点放好后,服务员身子半弯,浅浅鞠了一躬,便双手抱着餐盘离开了。
咖啡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黎初却丝毫没有品尝的心情。
她目光落在大理石瓷桌面上的松饼,不过巴掌大的甜品,摆盘得十分精致,一层细密的抹茶粉松散地洒在上面。
即便是她喜欢的甜点,但不是她点的,她便不会碰。
她移开目光,说道:“我以为上次已经拒绝地足够坚定。”
傅屿迟放在手里的咖啡杯,杯底触碰到瓷碟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杯子里的咖啡也随着碰撞而晃动。
他靠着沙发椅背,交叠起双腿,修长的手指交叉至于大腿上,举手投足云淡风轻,凛起的气质却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上次是上次,这次不一样了,时事易变的道理,黎小姐难道不明白?”
“那就看,在黎小姐心里,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还是人更重要。”
傅屿迟的话同他的人一样,给足人压迫感,叫人不得不跟着他的思维去想。
图灵斯画展虽然是公益性质的画展,但对她们这类从事艺术创作的人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跳板,多少顶级画家都是从这个画展翻身,从籍籍无名,成为举世敬仰的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