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75)
关澜无语,懒得再辩,直接道了声“再见”,挂断。
赵蕊却还没完,又发了微信过来,说:你们吃饭能不能让我也去啊?我只见过他在律所油盐不进的样子,有点难以想象他跟尔雅见面会怎么样,我好好奇啊!
关澜又给她发了个表情图,还是“再见”。
其实,她自己也难免忐忑。齐宋人品可靠,这一点她是确信的。但他这个人就算养只猫都是当室友那样处着,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他面对尔雅又会如何表现,她跟赵蕊一样想象不出来。唯一让她对他有信心的是那一天,他站在文家花园副楼的门廊上,与文千鸿交谈的画面。
关澜在脑中重构那个场景,总觉得齐宋不会做得太差。
再见到齐宋,也正是在那个周五,确定文千鸿监护人资格的庭审上。
因为走的是特别程序,比继承案先开庭。 又因为案情密切关联,文涛和林珑两方面的申请被合并审理了。
作为文千鸿的代理人,齐宋向法庭提出,文千鸿不到庭,希望由法官在庭审结束之后再单独与他谈话,询问他的意愿。这是在涉及未成年人的庭审中常见的做法,自然获得批准。
于是,法庭上不是原告被告的关系,而是文涛和林珑两方申请人,以及齐宋和娄先生,坐在第三方代理人的席位上。
重见这一男一女,显然都做过准备,一个衬衫西装,一个淡妆套裙,很有几分负责任的家长的味道。
两人在法庭上说明各自的情况,措辞都差不多,说自己身为被监护人文千鸿的父亲或者母亲,曾经因为客观因素无法抚养孩子,如今真诚悔改,希望获得孩子的谅解,恢复监护资格。
然后双方律师再上一把价值,有理有据,说基于血缘和伦理关系,由父母担任监护人, 可以重建良好和谐的家庭氛围,更加有利于孩子的成长,也是《民法典》人文关怀的体现。
当然,最后不忘提到了文老太太遗嘱当中指定监护人的瑕疵,在父母的监护资格被恢复的同时,娄先生做为指定监护人的身份也就终止了。
看上去颇有几分双方联手的意思,把齐宋这个第三方当成了娄先生的代理人,与他对抗。
齐宋却偏不提遗嘱,也不提娄先生,只是针对林珑发问,说:“林女士,你应该知道撤销监护资格并不意味着抚养义务被免除吧?你十一年未曾支付抚养费,也没有提出过看望的要求。据文千鸿说,在文老太太去世之后才重新见到你,到今天为止,不过三个多月,如何证明你悔改的表现呢?”
“怎么没有?你们不知道而已。”林珑脱口而出。
不待齐宋要请她举证,她身边的律师已经做了手势阻止她再开口,转而说:“是文家的长辈对我当事人存在成见,一直不同意她探望儿子,也不接受她支付的抚养费。”
还没等齐宋再说什么,文涛果然也跳出来,冷笑了声说:“你也不说你做过些什么?只说我家里人对你有成见?”
而后转向法官,伸手指着林珑,道:“她这些年都在国外混着,有没有回来看过儿子,出入境记录一查就知道了。自己日子都过得一团糟,怎么可能付得起抚养费?但我是有的,我前几年还在文家花园住着,跟千鸿共同生活过……”
“你那叫共同生活吗?”林珑也是给他气笑了,拍桌子站起来,说,“你明明是强制戒毒出来之后没地方去,又回去啃老了!”
而后也转向法官,伸手指着文涛,说:“孩子监护权绝对不能给他,一个吸毒的人,会对孩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文涛一听,自然跳起来,说:“啃老也是啃我文家的老,不像你,这回闻到味道了,又要来占我家的便宜。我吸毒我都已经戒干净了,你呢?你跟外国男人拍的小视频传得到处都是,对孩子能产生什么好影响?!”
“我的私生活关孩子什么事?你没有女朋友吗?你好意思说我?”林珑也不相让,“倒是你,就为了抹黑我,把视频给个十三岁的孩子看,你这种人也配当父亲?!”
“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文涛察觉不对,抵赖。
林珑当即甩出证据,呵呵笑了声道:“11 月 25 日星期五,安和路文家花园正门口,千鸿的律师和保姆都在场,全都看见了!”
…………
两边律师都在尽人事地劝架,法官敲着法槌让他们注意法庭纪律。
齐宋喝了口水,跟娄先生一起坐那儿看戏。这其实就是他这一次的庭审策略,反正文千鸿没到庭,尽可以让文涛和林珑撕起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关澜陪着文千鸿等在外面,待到庭审结束,法官才与他单独谈话。
他们看着他走进去,再等着他走出来。
“好了?”关澜问。
“好了。”文千鸿点点头,回答。
虽然不是当庭宣判,但传达出来的信息都是有利的。因为法官最后又让他们和娄先生一起进入法庭,一条条地过了一遍监护协议里的条款,确认这些都是双方真实意思的表达。
等到全部结束,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在法院门口道别,看着娄先生带着千鸿上车离开。
这本已是一周工作的结束,接下来便是两天休假,短途旅行,去看雪。齐宋却还是觉得有点不上不下,因为计划中的另一项,与大黄鸭的会面。
关澜却暂时顾不上这些,出了法院才开的手机,这时候接连震动。她低头看了看,蹙眉。
“怎么了?”齐宋问。
“老师叫家长,让我马上去一趟学校。”关澜无奈回答。
这情况齐宋实在陌生,只能又问:“是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关澜也觉不可思议,缓了缓才答:“我女儿,今天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第65章 信心
齐宋即刻解锁拉开车门,对关澜说:“我直接送你过去吧。”关澜坐进车里,却又犹豫。因为周五是黎晖接孩子,很可能会在校门口碰上。但她那辆斯柯达还停在政法市西校区的停车场,这时候已经五点多,市区渐渐拥堵起来,再过去取一趟太费时间,而从法院这里可以直接上高架,会快很多。她这儿正想着,齐宋已经发动车子驶到路上,像是猜到她的顾虑,又加上一句:“把你送到地方,我不下车,要是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说。”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稳。关澜觉得可以,也顾不上太多,报了尔雅学校的地址。齐宋于是设好导航,上了高架,车一路往南。关澜这才有功夫仔细看了一遍班主任吴老师发来的信息,先是说,黎尔雅跟个男同学打架,让她过去一趟。
齐宋即刻解锁拉开车门,对关澜说:“我直接送你过去吧。”
关澜坐进车里,却又犹豫。因为周五是黎晖接孩子,很可能会在校门口碰上。但她那辆斯柯达还停在政法市西校区的停车场,这时候已经五点多,市区渐渐拥堵起来,再过去取一趟太费时间,而从法院这里可以直接上高架,会快很多。
她这儿正想着,齐宋已经发动车子驶到路上,像是猜到她的顾虑,又加上一句:“把你送到地方,我不下车,要是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说。”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稳。关澜觉得可以,也顾不上太多,报了尔雅学校的地址。
齐宋于是设好导航,上了高架,车一路往南。
关澜这才有功夫仔细看了一遍班主任吴老师发来的信息,先是说,黎尔雅跟个男同学打架,让她过去一趟。
隔了会儿,见她不回,吴老师又追来一条,说:黎尔雅妈妈你要是收到信息,麻烦请回复一下。
再然后便是语音,说:对方家长这就来学校了,黎尔雅妈妈也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没提人有没有受伤,看这意思却又不像是小打小闹。关澜不确定事情有多严重,当即找到吴老师的手机号码打过去,那边正在通话中。她再打黎晖的电话,却又没人接听。尔雅平常六点钟放学,算起来黎晖这时候应该还在公司,也许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