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74)
齐宋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娄先生的意思他早已经向王乾转达,投资公司的业务大多与非诉组相关,朱丰然那边也听到了风声,所以才派了姜源来他这里打探。但师父显然另有打算,至少这里面怎么分账,管委会内部总还有一番谈判,他这时候不合适插手。
姜源却还不走,又说:“最近这几个案子,都是跟政法的关老师一起做的吧?”
齐宋一时没答,抬头看看姜源。姜源也没说话,看着他,察言观色。
齐宋知道姜源心里其实早已有数,自己再怎么说都没用,忽然也不分辩了,只道:“是啊,你有没有需要?”
“什么需要?”姜源问。
“就,家事方面的呗。”齐宋答。
“怎么说话的你?”姜源不悦。
齐宋这才添上一句解释,说:“我是指财富规划什么的,姜律师你好歹也算是个高净值人群。”
“谢谢你。”姜源答,站起来走了。
逞了一时口舌之快,过后又觉得不妥,毕竟牵涉到关澜。既然姜源会把黎晖的事情传到他这里来,也就有可能把他的事反向传到黎晖那里去。
齐宋想了想,给关澜发信息,说:所里有人知道我们的事了,人你也认识的,是姜源,他正在做的项目跟黎晖有联系。
而后又追上一句:应该不是因为报备,就是猜到的。
发完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是因为不确定关澜会怎么回答。
那边也许在上课,隔了许久才回过来,也就简单几个字:好的,我知道了。
齐宋看着,不懂这算什么意思,一时没作答复,也不好再问。
他本来担心这会对她有不利的影响,甚至又像从前那样突然来一句,我们不合适再见面了。虽然觉得不至于,却又忍不住要往那个方向想。
直到手机又震,新的一条信息进来,显示:要是我让你跟我女儿先见一见,你觉得可以吗?
第64章 互撕
齐宋看着这句话,想起曾经在法援中心见过的那个女孩子,身高少说一米七的大黄鸭。他忽然有点懵,一个人坐办公室里,莫名其妙清了清嗓子,好像有谁等着他开腔说话似的。关澜那边才刚下课,站在走空了的阶梯教室里,对着窗,等了会儿不见他反应,以为他不愿意,便又发过去一条:要是不合适就算了,你当我没说过。齐宋这才赶紧回:不是,我就是在想,我上次在法援中心跟她见过一面,她问我是不是你学生。关澜觉得他好不痛快,说:你知道我这次要对她说什么吧?你想说什么?齐宋装傻。关澜揶揄:说你是我新交的网友,我俩一起玩地铁跑酷。齐宋对着手机屏幕笑起来,笑了会儿才回:你安排吧,我都行。有什么要注意的,你提前跟我说。
齐宋看着这句话,想起曾经在法援中心见过的那个女孩子,身高少说一米七的大黄鸭。他忽然有点懵,一个人坐办公室里,莫名其妙清了清嗓子,好像有谁等着他开腔说话似的。
关澜那边才刚下课,站在走空了的阶梯教室里,对着窗,等了会儿不见他反应,以为他不愿意,便又发过去一条:要是不合适就算了,你当我没说过。
齐宋这才赶紧回:不是,我就是在想,我上次在法援中心跟她见过一面,她问我是不是你学生。
关澜觉得他好不痛快,说:你知道我这次要对她说什么吧?
你想说什么?齐宋装傻。
关澜揶揄:说你是我新交的网友,我俩一起玩地铁跑酷。
齐宋对着手机屏幕笑起来,笑了会儿才回:你安排吧,我都行。有什么要注意的,你提前跟我说。
关澜觉得他好像在准备见什么大客户,也看着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笑了下,说:暂时没有,be yourself。
哦,齐宋回。其实他见大客户都没这种感觉,不上不下的。
于是,计划就这么做下了,周六两人去 Z 省爬山,周日回来接了尔雅,再一起吃个饭。
关澜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出于理性的考虑,与其让尔雅从别的途径听说这件事,因为不可控的描述和措辞,从而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还不如自己先告诉她,把实物放她眼前给她看,让她自己做出判断。正如律师一贯的准则,在法庭上故意隐瞒对己方不利的点,反而会造成更加不利的局面。
由此,又想到赵蕊,显然也得先挂个号。
老伴儿之间总归简单些,关澜趁午休的功夫发了条微信过去,说:我这个周末打算让尔雅见下齐宋。
信息一经发出,聊天界面上方立刻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随后收到一条:卧槽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就只是见一见。关澜辩解。
赵蕊那边可能根本没来得及看她的回复,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才刚接通便直击重点,说:“上一个不就是你不给见家里人,然后谈到结婚的事情分掉的吗?这次才多久,你怎么这么大方?真的就是他了吗?那个杀猪盘……”
关澜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噎住,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才想起自己的出发点。
“因为那个时候没必要啊,什么是他不是他?我也没想怎么样。”她继续解释,又觉千头万绪。
“那现在为什么必要了呢?”赵蕊问。
关澜一时没答,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答:“因为尔雅现在十三岁了,还因为她的抚养权。我不希望她从别处听说,我得自己告诉她。”
几句话说完,赵蕊那边静了静,隔了会儿才问:“你觉得黎晖真会跟你争尔雅的抚养权?他怎么好意思?!不行你就告诉尔雅,他那时候还拖欠过抚养费……”
这事黎晖确实做过,但他也一定会反驳,说那只是为了让她回头。然后她再回击,说你当时已经交过一任女朋友,装什么深情?!你来我往,互揭其短。闹到这样的地步,要是为了争财产,好像还有些道理。但为了抚养权,就完全本末倒置了。
她记得齐宋说过的小时候的经历,记得自己无数次在法庭上见识过的夫妻互撕,甚至就像文涛和林珑那样当着孩子的面。她实在不希望尔雅也有同样的经历。
她也记得梁思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我和你都应该有足够的认知和余力去避免这种尴尬,做得更好一点。”她希望她和黎晖也能做到这样。
就这么想着,关澜静下来,在路上走,身边是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流,许久才答:“不管黎晖怎么想,我总得做好准备。”
赵蕊自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沉重,安慰道:“青春期的孩子说起来是叛逆的,但十几年的感情总归在那里,你放心,尔雅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小孩。”
关澜笑笑,说:“我知道……”
她其实也这样认为,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以及她跟齐宋的几次长谈,最初那种一味抵触的情绪已经有了些变化。
“黎晖跟我说过,”她告诉赵蕊,用词却也讲究,确实只是“说过”,而不是“商量”,“他想把尔雅送出去读高中,那就至少还有两年时间。如果他在这两年里真能做个好父亲,孩子也想跟着他,那我愿意放手。如果他不行,就是我继续带着尔雅,等高中毕业再说,那时候尔雅也已经成年了。但不管怎么样,我这边的情况也得让尔雅知情,她这个年纪,会有自己的想法,也应该能够理解这件事了……”
赵蕊听着,一时没再说什么。
关澜觉得还有必要再解释一下,又开口道:“而且,也不是说就是这个人或者那一个,我只是想让尔雅知道,我确实在交男朋友,但我对她没有改变,也很在乎她的想法。”
说到这一点,赵蕊却长长一声 hmmm……,而后评价:“这方面我持保留意见。”
“什么保留意见?”关澜问。
赵蕊回答:“我还是觉得你这次不太一样,没想到那奇葩有点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