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法则(75)
温郁又拉着行李箱进门,林羡清都没什么可以拦住他的东西。
温郁:“破锁说想让我跟你住在一起。”
十五分钟后,林羡清给他腾了半个衣柜,把他的衣服往里面收拾,温郁被她派到门口修锁。
青年手里拿着螺丝刀,左比右比了半天,漂亮的眉蹙了起来,有点无奈地冲屋里喊:“我不会修锁啊。”
柜门后面伸出一个脑袋来,林羡清告诉他:“你弄坏的你修!”
他明明都没有动过这把门锁。
温郁颇为无奈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引擎搜索。
等到林羡清收拾完东西出来的时候,温郁正低头看着手机,灰色大衣上沾满了门板上的灰,他手上试探性戳弄几下,门锁坏得更离谱了,叮当咣啷散了一地。
螺丝滚到林羡清脚边,两人对视,温郁偏头无辜地看着她,手里拨出一个电话。
“你好,能上门修锁吗?”
……
师傅带着工具箱来,他瞅了眼岌岌可危的破烂木板门,声音是抽烟多年造成的沙哑:“这门都烂成这样了,直接换新的吧。”
林羡清:“其实我觉得还能……”
温郁眼都不眨一下:“换。”
她扭头看着温郁,颇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出钱?”
这句话提醒了他,温郁怔然地摸了把口袋,有点尴尬地说:“钱被冻结了。”
林羡清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直突突,眼角都开始抽搐了。
敢情你是净身出户来投奔她的?
她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对师傅说:“先不换,把锁修好吧。”
两个穷光蛋搭伙过日子,林羡清的钱包更紧张了,温郁也有点过意不去,“我过一阵子应该能到一笔钱。”
“到多少?”
“几千万吧,不是太多,能给你换个好门。”
听到这句话,林羡清走路的脚突然崴了一下,她单手搭在沙发上,对温郁露了个笑。
“少爷,洗澡水放好了,您快去洗吧。”
林羡清住的楼层比较高,水压不是很稳定,一会儿出水一会儿不出水的,温郁在里面洗了一会儿,浴头半晌不出水,他在浴室里问林羡清:“是不是停水了?”
她起身去厨房瞅了一眼,还能放水,水柱还挺大的。
“没停水啊,你是不是没拧到最大啊?”
“拧到尽头了。”
林羡清想了一会儿,她在浴室门口叫他:“你穿衣服先出来,我进去看看。”
几分钟后,温郁拉开浴室的门,这厮没穿上衣,就围了条浴巾,上半身还有没冲掉的泡泡,细软乌黑的发直往下淌水,浴室里雾气蒸腾,他眉眼间也染了潮意,漂亮的人鱼线和腹肌线往下延伸,收缩进浴巾里。
青年略略抬眼,长睫还挂着水珠,精致流畅的下颌沾了沐浴露的泡沫,他略略侧身,漂亮的眉轻蹙:“你进去看看。”
林羡清实在没眼看,她默默低了眼,耳尖染上红色,嘟囔说:“不是让你穿好衣服再出来嘛。”
温郁低眸看着她,稍稍扬起唇角,漆黑的眼里涌出一点压不住的笑意,他嗓音清冽好听:“不是故意的,泡沫没冲掉,不太好穿衣服。”
林羡清低头从他旁边经过,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往那边看。
水龙头确实拧不动了,但好像不是拧到尽头,只是卡住了而已。
她使了点劲儿,又能转动了,从浴头淅淅沥沥地洒出水来,林羡清被浇了个猝不及防。
浴室旁边挂着毛巾,她顺手扯过一条披在头上,“好了,你继续洗吧。”
刚走到门口,林羡清看见温郁正好整以暇地靠在浴室窄窄的门框上,抬眸看着她。
他抬手撩起林羡清湿掉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轻微搓捻几下,低了眸子,长睫微潮,更显得黑,青年的语气漫不经心像喃喃:
“头发都湿了。”
作者有话说:
同居啦!(大叫)
小情侣很甜很温暖!
第60章 珠算
◎“接吻也不可以,盖同一床被子也不可以。”◎
温郁浑身上下都是沐浴露的香味, 裹着温暖的潮湿水汽,冷白瘦长的手指轻挑着她的黑发,青年眼神倒是清白,视线轻轻下撇, 定格在她沾了水珠的唇瓣上, 猝不及防地直白问:
“现在可以亲吗?”
林羡清听完后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然后往旁边退了几步,小声呢喃:“你还没完没了?”
说着, 她捂紧了头上的毛巾慌张往外跑,边走边催:“洗你的澡!”
“洗完了可以亲吗?”
“不能!”
……
家里的沙发对于温郁来说实在伸展不开, 再加上沙发的质量不是太好, 林羡清在黑暗中不断听见沙发发出的“吱呀”声,温郁翻了好几个身, 像是睡得不舒服。
她从床上坐起来, 开了灯以后从衣柜里掏出一床新被子垫在地上, 给温郁铺了地铺,然后叫人过来睡。
“将就一下吧, 你睡地上。”
温郁捞过沙发上的枕,没置喙什么,安静地躺在地上的被子上, 里面的棉花塞得不厚, 躺下来的时候像是直接睡在硬硬的床板上, 硌得骨头疼, 但是好歹比缩在沙发上舒坦了不少。
林羡清就睡在他左手边的床上, 半夜里她略略翻了个身, 半只手伸出床, 呼吸均匀。
黑夜里,浮动的空气都慢下来,呼吸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温郁失眠都失习惯了,晚上一闭眼就能看到那只已经死掉的橘猫,所以他每天都把眼睛睁到发涩,受不了了才会小憩一会儿。
彼时他还没睡着,神经深处隐隐约约挑起一丝丝困意,温郁双手规整地搭在腹前,宛如黑曜石的眸子轻缓地眨了几下,慢慢聚焦在林羡清露出来的手指上。
女孩指甲修得圆润好看,她不爱花里胡哨,从来没折腾过自己的指甲,于是指甲干净好看,温郁以前多次想过,为什么她的手温度那样烫。
兴许是因为温郁自己体温过凉的缘故,他总是贪恋林羡清的体温。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雨,雨点飘飘洒洒地搭在窗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乌云脱离皎月,月光仿若化为了丝线,丝丝缕缕地缠在林羡清的指尖上,像玉一样泛着温润的光泽。
温郁躺在地上,怔然看了一会儿,然后脱下手套,慢慢抬起胳膊,薄薄一层皮肤裹住他匀称修长的指骨,他伸出食指,慢慢向林羡清的手靠近。
夹着雨的风钻过窗缝,屋里变得凄冷起来,温郁不错眼地看着上方,漂亮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眼里干净纯粹,在指尖相触的瞬间,青年喉头微滚。
林羡清,你为什么这样温暖?
仅仅是碰了个手指,心上就暖得燎了火。
窗前的书桌被飘进来的雨水浸湿,老旧的屋子墙皮不稳固,一发潮就容易掉墙皮,猝不及防有一块掉在林羡清脸上,她微微转醒,掀开眼皮的第一时间就只看见地上的人正抬着手克制地触碰她的手指。
她下意识张开五指,抓住他没什么暖意的手指,林羡清还没完全清醒,嗓音有点哑地问着:“地板会发潮,你抱着被子上来睡吧。”
林羡清撑着床板坐起来,挥掉脸上的墙皮,抬头看见墙角的颜色变深,被雨浸透了,掉下好几块墙皮,碎在床上。
半夜家里漏雨,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林羡清蹙眉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着同样坐起来的温郁,提醒了一句:“我开个灯,你适应一下。”
温郁轻缓眨眼,说“好”。
开了灯以后,林羡清在家里翻翻找找,温郁穿着拖鞋从地上起来,站定在她身后,问:“你在找什么?”
林羡清拉开一个抽屉,“找个宽点的胶带什么的,把泛潮的墙角贴住,不然一直掉墙皮。”
温郁默默转身,熟稔地拉开一个柜门,他低头看了眼,以前塞在这里的杂物还在原位,林羡清没换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