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41)
那金色流光世界忽然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影,阵法之中无数线条与他交错相缠,不一会儿,为他黯淡的影子描出了一个金边。
奇异的,游无止却不害怕。那种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一定会被包容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心里。
他也没去问这个影子是谁,两人对坐,像是阔别多年的好友,气氛自在安逸。
那影子轻声的讲解着,许许多多以往不甚明晰的东西全部被这影子答疑解惑,心中逐渐生出豁然开朗之感。
这金色世界不知时光如何流逝,仿佛是海枯石烂的亿万年,又仿佛白驹过隙的一瞬间,等到他终于觉得这金色影子讲解的东西理解起来有些困难时,恍惚之间升起一种明悟。
——并不是对方讲解的东西不够深入浅出,只是自己的实力没有办法和所传之道融合了。
那金色浅影似也明白这个道理,分明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但游无止就是知道这人正在悲悯包容的向他微笑。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这金色世界开始排斥,知道这是时间到了,神识苏醒之前一个问题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那阵法原先是你构筑出来的吗?”
下一秒,那巨大斥力将他神识排斥而出,他一睁眼,师叔伯,师兄弟们正围绕他而坐,见他睁眼,才各自长呼出一口气来。
修仙之人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所感悟或是境界提升时自然而然的入定。
但入定也不一定都是好事,若是入定过程中有人搞鬼,很有可能落得心魔丛生,实力倒退的下场。
轻则修为不得寸进,重则伤病难愈甚至陨落。
鹤听寒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一开口仍是一副欠揍的德行:“下回你要入定,最好让你那可爱道童随身跟着,我这人可没长性,说不定看到一半打瞌睡去了,啧。”
游无止不明所以,他这师弟见到他一向阴阳怪气,他琢磨了琢磨这话的意思,心道:完蛋,虽说我入定不是本意,但是看来又给旁人添了大麻烦了。
他在心中轻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说得对。”
鹤听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师弟的表情更难看了。
这阵法繁琐复杂,就算是穆红莲,也只是将将看出这阵法被人改过,但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它的具体功用,只是能从这精巧阵法中窥见藏在无波水面下的深沉暗影。
一念峰界外界四季如春,春和景明,可它的巅峰一辈强者齐聚一堂,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着。
天,要变了。
——
惊雷乍响——原是谁的兵器相接,铁器触碰之时发出的沉闷声音。
江熠的金瞳颤动,不由自主的去模仿斗仙台上前辈们行剑的走势。
他有过目不忘的好本领,那剑招士气如虹,也让他照猫画虎,描了个三分相似。
孟也大声哀叹:“小祖宗,收收吧,你脑子好使大家都知道了!在这样下去,教我学剑的师长非抽死我不可!”
江熠眨眨大眼,对他的哀叹无动于衷,甚至火上浇油的问了一句:“我总觉得我抄来的动作和台上的大哥哥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总觉得……什么地方别扭。”
孟也哀叹完别人的天赋异禀,瞬间又恢复成活蹦乱跳一条好汉。
他理所当然的道:“剑招看起来只是一些约定俗成的动作,但事实上,你行剑之时总是要迎合自己内心中的感悟,只有剑随心动,人剑合一的仙者才能扬名天下的原因十分简单,剑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器了,而是一种境界。能到到这种境界的人,才能称为真正的大能。”
江熠闻言若有所思,他接着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
孟也瞬间卡壳。
他自己拿剑尚且要被训斥「三岁小儿尚且比你拿得稳」,那里知道如何达到这样的成就?不过是牵强附会,纸上谈兵。
他心道:这小孩还挺刨根问底。
他这只燕雀平日里也算用功勤勉,但可能是天赋点不在这里,虽然师承烽火楼台,但在那堆战斗狂人里一直是一枝独秀的奇葩——比起杀伐剑意,他更适合揽星阁内通宵达旦的家长里短,把他扔到秦楼楚馆,大街小巷,保管能把人家整条街上耗子洞有几许挖的一清二楚,分明是不可多得的情报人才。
他平日里在烽火楼台实力垫底,可能是天赋决定上限,再怎么勤勉也终究无能为力,好在心态稳定——俗称没心没肺,因此多少显得有些得过且过。
燕雀他此时并不知晓这小孩一腔鸿鹄之志,只当是孩子的好奇心作祟,一时之间本也无从回答,但是那么一瞬间福至心灵,也不知从哪里突发奇想道:“这个怕是要问一下无止仙君了。仙君他的剑意经年累月攀长无休,可见他的心境时时刻刻都在臻至圆满,又有谁能比他更适合回答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