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62)

作者:薛显文

婆婆依旧是晓菲不会爬到这里来这句话,这次李思筠彻底火了,把那张桌子搬出来,直接放在了阳台上,婆婆自然又是威胁要回老家,不带晓菲了。李思筠气极了,懒得理她,心里想:“你要走我也不会留恋,不挽留的了,我自己要带小孩又要照顾老妈,既然老天逼我至此,周围的人逼我至此,听天由命吧!”哀莫大于心死,李思筠也不想想那么多了。婆婆独自出门潇洒一天才消了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兼顾早产女儿和患癌症的母亲,李思筠心力交瘁。父母在,不远游,父母在,做女儿的也不能远嫁啊!

竹林桃花依旧,美人今在何方

母亲病重,晓菲还不到一岁的日子,李思筠两头跑了好多趟。兼顾着生命垂危的老人,跟一天天长大的晓菲。不久武广高铁开通了,这趟高铁是国家第一条高铁。李思筠乘坐武广高铁,在广州跟湖南之间来回穿梭。高铁还没开通时,就听人说,以后从广州到长沙只要两个多小时,觉得不可思议,半信半疑。母亲生病的这段日子里,李思筠都是坐高铁到长沙,再转车到自己老家。

“千里江陵一日还”,李思筠一坐上高铁,就体会到了这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极速感。从广州到长沙只要两个多小时,在高铁上打个盹就到了。这个时间比她从长沙到老家一百五十公里路程花的时间还短。崭新的车厢,流线型的车身,洁净的车内环境,高挑美貌气质不输空姐的动姐,一切都让人舒适愉悦。

记得有一次从老家返回广东D市,在拥挤杂乱肮脏的广州火车站,李思筠遇到了背包党,自称也是湖南人,模样亲和,说话还真的带有湖南口音。他很热心帮李思筠拿行李,说他也是回D市的,跟李思筠顺路,没有方向感又拎着大包小包的李思筠于是相信了他,跟着他走了。谁曾想,他把李思筠带上了一辆黑车。这辆车拉着窗帘,密不透风。车上居然坐满了人,看样子都是被骗过来的乘客。从广州到D市原本五十元票价,那辆黑车司机却要了一百块,行至半途,还被司机卖猪仔,转到另一辆车上了。后来一坐火车便想起这段极不愉快的经历。

如今坐在恒温舒适的高铁车箱内,李思筠感觉自己的人生烦恼似乎随着车子的呼啸而过而被暂时抛到了遥远的身后,感慨国家日新月异的发展,尽管自己的前半生比周围的同龄人多了很多坎坷,但能生活在祥和平安的现在的中国,已经很幸福了。

湘粤交界处多山脉,动车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隧道,李思筠闭目养神约半小时,睁眼一看,眼前已豁然开朗。动车已经进入了湖南境内,车内窗明几净,环境舒适,车外风景如画,小洋楼一座接一座。

李思筠突然忆起着幼年的自己曾经一个人坐着大巴车去找远在广东的父母,后来跟着母亲坐了几天几夜的大巴车返乡,在车上跨了个年的往事。窗外的小洋楼一座比一座气派,李思筠感慨着乡亲们都渐渐富起来了,过上了小康的生活,一时忘了自己内外皆困的境地,热泪盈眶,想起了艾青的一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动车急驰而过,很快就到长沙站了。从长沙下了高铁还需要转大巴车到镇上,再从镇上打个车回家。下了火车从长沙往家乡所属的县市和镇上看过来,平均十来里路就有一家小厂,其中最多的是竹器厂。厂门口堆满了木材,竹等原材料和相关的半成品。家乡的乡镇企业如火如荼地兴办起来了,乡亲们的生活也宽裕了不少。种地也大多数都机械化了,播种和收割都是机器操作,比以前轻松了很多倍,一定程度上腾出了劳动力来兴办乡镇企业了。

家乡人很爱种桃花树,往往屋前或屋后种一颗桃树。此时正是阳春三月,竹外桃花三两枝更是随处可见的美景。家乡的女孩有着天生的白里透红的好肤色,桃花开放的季节里,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李思筠天生就有着很好的肤色,母亲说婴幼儿儿时代的她,粉嘟嘟的小脸真的是桃花的颜色,邻居见了都爱抱一抱,亲一亲她。

家乡的男孩也如楠竹一样天资俊逸。

家乡的山美,水也美,坳中奔流而下的溪涧,山泉澄澈得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叮叮咚咚,唱着歌儿,蜿蜒流泻在堆满乱石的山谷里,溪水一直汇聚到资江里。勤劳的乡亲们就地取材,把长长的竹子剖开,把里面的竹节打掉,一段一段拼接着把山泉水引到自家门前蓄水的大水缸里。山泉水清冽甘甜,可以直接引用。家乡的水质好,养的鱼也分外鲜美,资江里的鱼是出了名的清水鱼,剖开鱼肚,一点杂质都没有。鱼用油两面煎一下,然后洒上白辣椒,加水炖煮,等到鱼肉发白,就可以吃了,几乎没什么腥味,连从小啖肉食腥膻的李思筠也能吃上几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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