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11)
床上影影绰绰有个人影想要坐起身,褚霖眉心一紧,立刻大步走过去,那人影只得不情不愿地躺下来。
“……麻烦天冬哥哥了,我说这是小事,陛下非得要让你跑着一趟。”
言天冬忙道:“娘娘折煞微臣,都是分内事罢了。”
澹台雁又抱歉又别扭,言天冬却已经习以为常,事情涉及到澹台雁,褚霖总是会反应过度。不过是问个诊,不但殿内一个宫人都没有,殿外的宫人也统统被赶到外头,连个引路的人也没有。这样一来,也没人能偷听见里头在说什么。
按澹台雁的意思,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有那么多规矩,可夜深至此,言天冬同她男女有别,澹台雁又衣冠不整,最后还是只能意思意思,隔着帐帘号脉——他们都知道什么金丝悬脉都是瞎扯淡。
澹台雁能说会动,言天冬起初还不明白为何半夜将他带过来,可一搭上脉就明白几分。言天冬面色冷凝,细细问了澹台雁近来的情况,澹台雁先前在京城受伤失忆,到现在是头回有月信,之前的事情一概都不清楚。
言天冬号过脉,沉吟一会儿道:“从脉象上说,娘娘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来天气转凉,有些寒气入体,心中郁滞难消,这几日或许会难过些。娘娘还是要好好修养,多多宽心,不要太过操心。”
说罢他便收起腕枕,自行到一边案几上写药方。澹台雁转转手腕,隔着帘帐远远瞧了瞧他,又瞪了褚霖一眼,低声嘟囔:“我都说了没什么事,陛下总是大惊小怪。”
褚霖也不好多说,只将她按回床上,凑在她耳边低声道:“阿雁好好歇着,朕送一送言奉御。”
“你若没有将人尽数遣走,本是不必亲自相送的。”
“是,都是朕想得不周到。”褚霖无奈地软了语气,伸手隔着被子拍拍她,“阿雁好好休息。”
言天冬充耳不闻,默不作声地写好药方压在案几边上,躬身候在门边。褚霖很快也出来,两人面色是一样的冷凝。
他们走出房门,却没往殿外走,而是就近去了隔间议事。
茶水坐榻都是早就设置好的,褚霖在主位上坐下,让言天冬不必多礼,急急开口问道:“言卿,阿雁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言天冬顿了顿才道:“回禀陛下,正如臣方才所言,娘娘寒气入体,郁滞难消,须得好生静养,多宽心。”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她……她许久没有月信,这次又突然有了。”褚霖蹙起眉,“阿雁的旧伤……你看如何?”
第45章
上回言天冬诊治澹台雁时就已经说过,澹台雁受伤当时他不在场,时候也不曾检查过伤口,是以这旧伤恢复得如何,究竟有没有伤到根本,他并不清楚。
言天冬叹了口气,朝褚霖作揖,将上回说过的话照样说了一遍,又道:“请陛下恕罪,医者并非只有切脉一道,所谓医之纲领,望闻问切四字。只看脉象,臣不敢断言。只是……”
“言卿直言便是。”
言天冬犹犹豫豫:“……虽说臣并不敢确定娘娘旧伤如何了,但女子行经皆有规律,依陛下和娘娘的说法,娘娘现下恐怕不宜有孕。”
褚霖和澹台雁成婚多年,又登上帝后位置多年却没有子嗣,固然有顾及澹台雁身体的原因,更大的缘故,恐怕还是他们两人的关系。现下澹台雁失忆,对褚霖的态度也比从前亲近许多,言天冬拿不定褚霖是什么主意,只能轻轻点了一下,不敢多言。
他悄悄抬眼觑着皇帝的脸色,褚霖早也没抱什么想望,倒也不觉得失落,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言天冬悄悄松一口气:“方才臣替娘娘写下的方子,还是以温补调经为主。但娘娘毕竟受过伤,若要真正调理,还须得请精擅妇科的医官亲自看过才行。”他想了想又道,“若能让许夫人为娘娘诊治,倒是最为适合的……”
许松蓝继承父亲衣钵,若非后来嫁进了晋国公府,只怕她的医术比言天冬的父亲更胜一筹。
只是想到许松蓝如今的境况,言天冬摇了摇头。
妇人病痛隐秘,又有男女大防在前,要找到既熟悉女子情况,又见多识广的医官十分困难,如许松蓝这般女子身份的就更困难了。
“朕知道了。”褚霖垂下眼,手指轻轻敲击桌案,又道,“皇后的身体,是否会……于寿数有损?”
言天冬叹了口气,点点头
“这正是微臣要说的。当年情况紧急,娘娘受伤之后并没能好好修养,如今又……线下年轻时或许尚看不出什么,但长此以往,病入肌理,恐怕会多病痛,也恐怕会有损寿数。”言天冬向褚霖行礼,“还请陛下多劝劝娘娘,早日延请医官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