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197)
“晋光帝年少有为,与娥兰皇后情投意合。而你比娥兰皇后年长二十岁,到底不过是个单相思,纵使娥兰皇后不嫁与晋光帝,你有几成把握她会嫁与你?”凌曲侧眸,问。
不等倾煦大师答话,凌曲继续道:“福安说过,娥兰皇后为人纯善清澈,乃他心中日月,只可远观,而不可近取。他心知娥兰嫁与晋光帝,是最好的选择。要我说福安这人一生虽然混账,可若说做人,他比你通透。你们三个人,也只有他活得聪明了。”
“福安之事,你又从何得知?”倾煦大师皱眉,他顿了顿,语气骤然扬了起来,“难道……”
凌曲下了台阶,并不看他:“若说起来,娥兰皇后也算是我丈母娘了,还是福安有福气啊,到底同她成了亲家……”
没走几步,左侍启年便拦住他道:“还望监国统领王权军!”
“不急。”凌曲这才看他,细碎的雪已然浮上他的铠甲,染白了这位将军的眉宇,“这可是你养了五六年的兵啊,就这么猛然交出去,你是想告老还乡吗?”
“官家遗命,末将不敢不从。”启年眼神坚毅。
“我虽是火军出身,可却不善远战,西厥边境还是要靠你。听闻你边疆有妻小,想必多少挂念。趁着还没过年,带着你的兵依旧回边疆吧。”凌曲说。
“可是……”启年眼神松动,“境内危梨军还未全然……”
“危梨军的事,交予火军。宫中的事,交予盛玉山。你只要盯着北疆这匹蛰伏在风雪中的狼便可。”凌曲道,“还有啊,你的兄弟,说此刻不见要比相见的好。”
启年瞳孔缩了缩,最终还是道:“末将明白了。”
天又降了大雪。
盛玉山站在宫城之上,听着檐上的宫铃被风吹得响了又响。还未收回目光,他便见一柄轿子抬了个释子,遥遥往宫门这边来。
一身劲衣的狼鹤站在他身边,从他手中摸走了两只琥珀核桃,问:“这处宫门没设护卫,可需要我去拦着?”
盛玉山撩起眼皮,看着自己手里的核桃在狼鹤手指尖转动,漫不经心地说:“不了。你拦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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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红梅
思衿坐在软轿上, 抬眸望着窸窸窣窣的雪沿着朱红色宫墙落下,墙正对着宫门,此刻万籁俱寂, 并无侍卫把守。
他想了想, 将脚踩进宫道上堆积的松软的雪里, 站了起来。松软的雪接触到他的脚底,便发出“吱吱”的声响, 引得另一边的杵济抬头,想要上前扶他。
思衿却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不用。”
他拥着发烫的厚氅, 与此时肃杀的西厥皇宫格格不入, 更与这冰天雪地的冬日格格不入。直到摸上冷硬的宫墙,刺骨的寒意逼上他的指腹,他才意识到这抹寒冷竟是如此真实。
就仿佛十年之前, 木叶凋零,晋朝还未入冬,便迎来透彻心扉的第一场雪。
那场雪,压垮了他的父皇, 压垮了大晋。将他的人生弄得支离破碎。
他恨那场雪。他恨。
摸在宫墙上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覆住,他面前的一方小天地也因为一个身影的无端逼近而陷入阴影里。
他听见凌曲的声音, 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戏谑, 就如同冰雪覆盖的湖心中央, 轻巧地飞过一只觅食的鸟雀:“阿衿来了。”
思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无奈凌曲有备而来,知道他要躲避, 偏偏不让他得逞。
思衿只觉得原先那股真实的寒意因为凌曲的包裹而渐趋融化, 直到现在, 冷硬的宫墙也彻底将他隔绝在外了。
他皱了皱眉头,刚要发话,一支红梅便倏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点亮了他的双眸。
梅的香气新鲜,缭绕在他的鼻尖,令他的眉头乍一松,露出几分懵懂的神色。
凌曲将梅放进他的手心里:
“刚从宫门经过,见红梅开得好,折一支赠予你。”
思衿的嘴角动了动,只得说:“宫里尽是守梅的宫女,如何能任你采摘?”
凌曲一笑:“我对其说,花开茂盛却无人问津终究是件悲凉事,不如与我赠人,聊表心意,倒能物尽其用,不虚此行。”
“赠予什么人?”
“赠予心上人。”
杵济退下轿子,宫中道路便孑然只有他二人。
雪歇了一阵,又窸窸窣窣下了起来,染白了思衿此刻裹着的黑氅和指间的红梅。一柄伞恰在此时揽在他的头顶,不快不慢,牢牢地罩着。
思衿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何不问我,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到宫里来?”
凌曲一手举着伞,一手轻轻抵着他的后背,好让他不因忽快忽慢的步伐而累着腰身。继而回答道:“我知你产期将近,心里慌张,需要时刻看到我。因此在知道我于火军说一不二后,便亮出身份要挟漆雕将军放你进宫。进了宫,看到我,你便放心了。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