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87)

作者:花下有杨

赵太后一派阴险狡诈,所出的路数令人防不胜防。谁知朝司和是否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到最后一刻,无论是谁皆是难以下定论。

秋风萧瑟,城楼的晚风尤为冷冽。眼见该商讨之事已完毕,朝司求便不愿再停留,转身就要走人。

可静默出尘的僧子终是平淡无奇的开口:“你不该给她添上多余的忧愁?”

空竺的一句话,便瞬间让已迈开步伐的人脚步一滞。

他原是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今日卿姒为何突然朝他冷脸相待,不欲搭理他。

现今瞧这厮捻酸吃醋的样子,可真令人讽刺。心里如是想到,话亦是不客气:“令她忧愁?你可真会给我戴高帽,我可自愧不如。”

继而再冷笑言:“若是让卿姒知晓,她一心以表亲相待的你,对她怀有不轨之心,窥伺于她。不知你是否仍有机会再见到她。”

朝武帝可与旁人不同,他丝毫不畏惧空竺看向他时,寒冷刺骨的神色。就似即刻欲想凌迟他于此处,杀人灭口。

且临到头离去时,留下最后一言。

令空竺毫无波澜的面容,刹那间杀意一闪,施法便朝快要下城楼的人挥去。

幸亏朝武帝早有预料,及时避开。否则便与被法力划开的玉冠一般,人头落地。

但只见他未有一丝慌张,此时眼里笑意越盛。暗道:“日后终归有人能收拾你。”

反观仍站于原处的佛子,虽已不见方才的怒意。可心里却无法忽视,朝司求刻意留下的话。

不止是在狩猎一事,在容器里被丧尸围困时。他皆是舍命为阿姒身负重伤,她内心深处绝不可能做到丝毫的不在意。

就如朝司求所言,于猎场中他曾求卿姒允其一诺:纵使是经年以后,我们可否再重逢。

他虽告知他此事,却不肯再言卿姒最终是何回答。但以她昔时的心境,其结果自是可想而知。

于是某人便踏空而去,几息的功夫便回到玉清宫。悄然无声的,便走至女子的床榻前。猫生在他离开之后,可是十分无畏的睡至娇人的榻上。

此时她的半边脸已埋在猫生绒毛的胸口里。兴许是热气所至,被褥已被甩开到一侧。浑圆娇酥半露,勾得一旁的佛子耳垂绯红。

但一想到方才朝司求与娇人的一事,他的心中可就颇为复杂。

僧子不悦,但却不能与谢卿姒明说。于是某熊便受到波及,被空竺瞬间移到某个角落自生自灭。

而不待女子感到怀中一空时,佛子便早已轻然扶住让其睡于软枕之上。

方想为娇人整理衣裳,却触碰到半露的高耸,指尖便徒然一阵酥麻直至心尖。让空竺只得匆匆忙忙的为其盖上被褥,便快速离开令人意乱情迷的地方。

岁月如流沙,尤其是在秋凉离别之际,似乎转瞬之间即逝。

在朝司和即将迎娶正妃的前几日,赵太后兴致勃勃的亲自操办山菊宴。

顾名思义,山菊宴是朝武帝国历代在秋中时分的赏菊宴席。其今都的山城在此佳季,漫天遍地皆是盛开的菊花。

而最令人翘首期盼的便是,皇室的菊花山。

其山脚至山峰尽是品种各异,珍奇稀罕的名贵菊花。且日复一日的被宫仆们精心培育,更格外凸显其风华。

此时世家朝臣们携妻带子出席。因此今都的儿郎、待秀闺中的佳人,皆能趁此时机见到心上人,或是寻觅良人。

谢卿姒今日亦是与空竺一同赴宴,她心里如明镜,离别之日已时日无多。再归来之时可就不知是经年以后的何时。

况且若是此路一行,旧疾依然无法得到治愈,这或许将是最后一次游历于人间。

在佛子的搀扶下,女子一路无障碍的走上高山赏菊戏耍。

耗费大量人力凿开的石梯格外的平坦,甚至于路两侧除却随风摇曳的百花,亦是有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壁画。

但一切皆无法堪比,面容存有些许相似的佳人与僧子。只见女子绛唇含笑,似眼中含情的轻问:“你近日可是心中存事?”

而守护在其身侧之人,听此倒是停下再登山的念头,低头瞧一眼今日的人。

与往时不同的是。

现今女子着以一黛蓝深色的绸缎宫装。其饰花纹以相思灰绣以花蕊,雾色丝线勾以花瓣。其逼真程度,宛如花于服上生一般。

交襟衣口露出半面骨,接以上方高鬓的垂饰,其乌发旁侧插入一緗黄月白妃菊。

即使装扮得如此深沉的她,却一如既往地艳绝。甚至其气质尤为的高贵,让人只敢一睹芳容,而不敢亵渎。

就如同现今女子所问,虽表面看似随性,但却无法忽视其内心的沉稳。

自与朝司求有城楼谈话一事后,他心里的确被他讽刺的话给刺激到。但他却无法知晓自身真正的心意,是以表亲之身份爱护她,亦或是其他,而她又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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