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明月(77)

作者:樱花荷塘

雨天是不能采摘的,就是晴天,也只有早晨露水干了之后和中午太阳上头顶之前这一个多时辰可采。

而且越是这娇贵的嫩芽细叶,从揉捻、发酵到抖筛、撩筛、拣剔都需十分小心,稍有不慎,制出的茶还不如六级七级的滋味好呢。

不过,我胡氏从来不搞保守经营,凡在我这里做活计的,我都技术开放,现在会制作祁红茶的也有十来家了,每家各有特色。但是,最见功夫的礼茶和特茗当属我胡氏的。”

胡老板正说着,这第一壶礼茶级的祁红渐淡了,茶花姑娘说:“现在我换成三级的祁红,让两位先生品尝一下和礼茶的区别。”

茶花说:“这三级祁红条索紧实,略显粗,整度均匀,面张稍有松条,但发醇适度,香气香味醇正,鲜厚有收敛性,水色红明,祁红特征依然显著。

“祁红的冲泡方法也是有讲究的,茶具最宜景德镇白瓷或青白瓷,主要是为了突显茶汤的红润明亮。

如果要特别讲究口感,一般要选用紫砂茶壶、白瓷茶杯和白底红花瓷的公道杯。

水滚开后要稍稍放一会儿,或倒在公道杯里晾上片刻,水温稍低些(大约在90-95℃)时冲入放好茶的壶中,泡上一小会儿(45秒左右)倒入小杯,先闻香,再品味,满口生香,且香气高锐持久,回味甘美隽永。”

茶花越说越显得骄傲起来:“我家的祁红不仅能解渴,还有提神消疲、生津清热、解毒利尿和养胃养心的功效,你们看我爹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就是长期喝祁红的见证。”

品完这两道茶,姚先生随胡老板办他们生意上的具体事宜去了,胡先生让茶花陪着糜海仓去附近的茶山上转转。

他们一路走一路闲聊。糜海仓告诉茶花姑娘,自己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比茶花小两岁,小女儿才六岁。

并特意告诉茶花,自己的五姨太只比茶花大三岁。茶花揶揄糜先生身体够好的,糜先生不好意思地说:“前面几房夫人太太都没生养出男丁来,拗不过老母亲,三十七八了才娶了五姨太。不过这五姨太真争气,一下生下个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茶花姑娘表示非常理解。

看糜先生和自己这么交心,茶花告诉糜先生:“我家在冉州城有一处宅子,也开了茶楼,自己从小随母亲在茶楼里长大。茶楼隔壁是一户姓李的人家。

这家男人们长年在外地做生意,留在家中的只有女人和孩子。

因此,两家人的来往,特别是孩子们窜门都很随便。前年春节,他们一家人都回冉州来过年,听说我家平时对他们家多有关照,李家老爷专门带着儿子媳妇们来拜谢,正好我也在场。

没想到李家的小公子回去后就托媒人来我家提亲了。因为两家知根知底,家境也相当,我爹妈就应下了这门亲事,今年过年我才刚过门。

只是新婚才三个月,本来公公婆婆是要我家官人多在家陪我一段时间的,可他总怕父兄忙不过来,前一阵子就又去宁波了。

这一走不知啥时候才能回来。婆婆见我呆着没事,眼看着我这肚子也没有动静,家中还有两个媳妇、三个孙子孙女,就让我回娘家来住一阵子。

不过,毕竟是李家的媳妇,我也不好意思再到自家茶楼里招呼客人了,就回到这黄家岭来清静清静。”

糜海仓把自己在冉州城买下姚府的事也说了,并说将来夫人姑娘们迁过来后,还请茶花姑娘多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茶花姑娘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从祁门返回冉州的路上,糜海仓心情格外的好。大概可能是因为置业、创业的大事有了眉目,也可能是品尝到了最正宗的祁门红茶,聆听了最权威的祁红讲解,当然还可能是遇上个能说心里话美女茶花……

姚崇炜看出了糜海仓心里的细微变化,问道:“糜先生对此行应该有些感慨吧?”

糜海仓说:“此行最大的收获是结识了姚先生您和马先生、来先生,今天这个胡老板也是值得深交之人。

糜某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不知家眷们能否适应这里的生活,能否很快融入这里的习俗。光这难懂的方言就够难为他们的了。”

姚崇炜说:“这个糜先生不必担心,一来这里的媳妇好多都是商人们从各地娶回来的,语言上大家会相互迁就。

二来围着咱家这片水面的其他四户,都不是世居在这里的人家。

其中,做丝绸和苏绣生意的明家是从杭州迁徙来的,做瓷器生意的乔家是景德镇的,做茶的胡家和做桐油生意的李家就是刚才茶花姑娘的娘家和婆家。

这几家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而且男人以老人和孩子为主,又都是重视读书的生意人,处世淡泊,家风和淳,待人和善,相处起来非常容易。相信您那老母亲、夫人太太和少爷姑娘们会很快喜欢上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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