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人是可耻的(85)

作者:大胖儿子

她说:“少他妈废话,到底玩不玩啊?”

我把钱扔下,抱着头跑了。我想我又害了头痛。我打开已经准备完稿的小说,又添加进去这样几段情节:

我成了著名诗人,小丁姑娘也接受了我的求爱。我带着她离开了深圳,我们到处游山玩水,过着一种自由快乐的生活。我向小丁姑娘求婚,她幸福地答应了,不久,我们结婚了。她带我去湖南见她父母,二老并不喜欢我,因为我长得不够好看;于是我向他们亮出了我的诗人身份,他们也就没话说了。

小丁姑娘有个和她一样可爱的弟弟,还不到上中学的年纪,听姐姐说我是个诗人,非缠着我,让我教他写诗。我不想误人子弟,断然拒绝了。

小丁姑娘跟我回到了家乡,我们开办了个“现代诗人培训班”,我定下了规矩:凡十岁以下和四十岁以上者,不得入内――如果把这些人也放进来,我会觉得闹得慌。我们收费不高,凡来我这受训的学员只收10元钱的会员费,但必须在结业之前购买100本我的诗集。

N年以后,我和小丁姑娘有了孩子,很遗憾是个女孩。我父亲只想抱孙子,不想抱孙女。小丁姑娘问我:“我生了女娃,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违心地说:“哪里,我很高兴,生男生女都一样。”

又过了N年,我俩都老了,小吕成了老吕,小丁也成了老丁。头发稀疏了,牙齿也掉光了,但我俩仍然相亲相爱,始终如一。我出版了自己的最后一部诗集:《你是我生命里的一首诗》。我要把它带进棺材里,然后陪着小丁姑娘(老丁姑娘啦)一起神游天堂。

第45章 昏天黑地

带着打印好的一摞书稿,我满心欢喜地去拜访老九表哥。我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加入陈宫他们联名抵制出门坐车的行列,不然的话从深圳走到佛山,十有八九会累死途中。我所乘坐的大巴由于体弱多病前后抛锚了十多次,每挂一次,都要司机师傅钻进车底捣鼓半天,这在我的乘车史上,也算是破天荒第一遭。

艰难到了佛山,虽没被累死,也快被折腾死。所以我说,一个人要想死,怎么都能死。找个酒店住下,然后给老九表哥去了电话,老九表哥让我先等着,晚上他一准儿到酒店接我。夜晚的佛山和深圳一样繁华热闹,却与我的心境格格不入。我怀念农村老家的安静详和,那种大自然原生态的气息再也捕捉不到。

老九表哥赶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晚上,我第一感觉这个人非常不靠谱。他显得很是风尘仆仆,让我无法加以抱怨――我是来求他办事的,不是请他喝酒的。但我真的请他喝了酒,我们在一个西式餐厅里边吃边喝边聊。

我和他是初次相见,以前只在电话里听他的声音。老实说,老九表哥长得比我还要寒碜和猥琐,见到了他,我顿时对自己的相貌充满信心。如你所知,长相不好并不能说明没有能力,老九表哥就是很正面的一个例子,他很有本事――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混到了今天的出版社编辑,确实有两把刷子。

酒桌上,双方在热烈美好的气氛下,就当今文学界的现状交换了意见。无论他的观点是多么荒诞不经,我都会跟着他的观点走。他唱什么,我和什么。我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在他面前,我也不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他是大编辑,我是小作者,我尽量做到谦虚低调,万不可锋芒毕露。这是我的人生哲学。

谈到了文学创作,老九表哥说他之前也写过几部长篇,题材大都是青春校园,他的学生时代的人人事事――尽管他没有上过几年学。最后却只出版了一部,原因是其它几部写得实在太尖锐了,一如当年的韩寒,领导上不给通过。即使是出版了的那部,后来也被和谐了。老九表哥感慨:“真正的好小说都是面世不了的小说,想想《金瓶梅》历史上被禁了多少次,所以啊,好小说的命运一般都不会太好!”

老九表哥:“你的小说写得怎样?”

我说:“写完了,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老九表哥笑问少了点什么。

“首先,小说的结局和我当初的构想完全不一样,我下笔之前想把它写到我三十岁,但是完稿时却写到了老死的那一天;其次,我本意要写我的生活,现实生活,可是我后来发现,现实生活一点都不好玩,它太无趣了,我不得不加入了很多理想化的东西,但是这样一来,整个小说就显得夸张荒诞和没有一个特定的主题;最后,我非常恐慌,我居然忘记了自己写作的初衷。”

老九表哥欠欠身:“也不用这么没有自信。稿子我还没有看,等我看完了,我再和你探讨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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