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出书版)(31)
“那你爹怎么办?”
郑易哑然。李颐听扒开他,凝声问道:“何县令,既然今日无法证实孙招收受贿赂,但你也同样无法证实就是郑鸿收取贿赂,可否将他先行放出?”
何县令慢悠悠伸出只手来,周县丞立刻有眼力见地把他扶了起来。
何县令不紧不慢地开口:“自是不能。”
李颐听冷笑一下,她就等着这句话。
“既然两方都互相状告对方收取贿赂,在分辨不清的情况下,又已经收押郑鸿……来人啊,把这孙招也给本郡主关进去,跟郑鸿同吃同住,待遇一般。”
何县令一惊:“郡主三思。”
“何县令,本郡主会盯着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李颐听盖棺定论,“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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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呼啦啦离开。
他们走后,赵钱又在衙门里待了许久才出来。没走多远,他忽然被窄巷里一个从天而降的麻袋罩住了脑袋,拖了进去。
赵钱呼呼呜呜地激烈挣扎着,挣着挣着发现麻袋压根没有扎紧,一用力就脱出来了。
李颐听等人围着他站了一排,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盯着他看。
赵钱被盯得毛骨悚然,没一会儿又恢复到昨晚那副狗腿模样:“郡主,小的刚刚真的不能说真话呀。
“郡主,您这是在害我。您这样做,孙招虽入狱但也罪不至死,事后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小的呢?您让小的以后还怎么读书上学?以后哪个私塾还敢要小的?
“您今日也看到了,孙招上头有县令罩着,若小的说了真话,以后他指不定怎么报复,您让小的怎么在郸城活下去?”
“无知,愚昧!”
“是是是,小的愚昧,小的无知。”
李颐听气呼呼地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失去了突破口,李颐听一路上闷闷不乐。
“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口的呢,真的只是单单一个县令吗?他就不怕我处置他吗?”
郑易瞧着她的脸色不好,反而安慰起她:“孙招在郸城开私塾已有十年之久,根深蒂固,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势力保着他。私塾人来人往,一批走了又来一批,保下他就等于保下了一棵长盛不衰的摇钱树。
“郡主此番让孙招与我爹同吃同住,让我爹不必吃苦,草民已经很感谢郡主了。”
电光石火间,李颐听立刻抓住了重要线索,她侧目看向红豆:“上次我给你的那根簪子你怎么没戴?”
“奴舍不得戴,收在房中了,等会儿就给小姐找出来。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李颐听点点头。
回府后她就抓着那根翠亮的簪子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做工材质越看越觉得像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东西。
周家家主就是个县丞,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就算是县令为了堵他的嘴,这贿赂未免也太过贵重了。
除非,周家还知道更多的秘密。
李颐听沉吟片刻。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将重点放在孙招和郑鸿的矛盾上面。那郑鸿前脚写信给当地通判,状告县令和孙招勾结,后脚就被逮捕。
或许,通判本身也是贿赂中的一环呢?
如果顺藤摸瓜把这条线给拽出来,她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挖掉周家这块烂肉,还不让魏登年手上沾一滴血?
她心中微动,渐渐兴奋起来。
若是将军府还在,魏登年没有遭受灭族变故,他现在应当像天底下所有风流的世家公子哥那样吧。跟着父亲征战沙场,手腕翻转剑光闪动;回到都城纵马过市,又是风姿飒爽的少年郎君。
这些都是他原本的生活。
如今他失去了,她想帮他找回来。
想象一下,日后他再纵马过市,偷取芳心,但身前依偎着娇滴滴的她——
那场面,该羡煞多少妇女。
妙啊。李颐听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红豆,去找套夜行衣过来。”
郑易吓了一跳:“郡主?”
她显得有些激动,整张脸都熠熠生辉。
“周家一定知道什么,而且县丞家一定比别的地方更好下手去查。我要夜、探、周、府!”
红豆应了一声,这样的事情小姐前段时间可没少做,于是她转头就去找衣服去了。
郑易却着实惊慌了:“郡主不可啊!您、您身份高贵,万一出事或者被发现……再说君子岂能私闯民宅翻墙入室,我、我、草民不值得!”
“值得值得,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李颐听期待地搓起小手。
郑易难以言喻地看着她,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坚定道:“那草民便与郡主一同前去!”
李颐听摆摆手:“不需要,你又不会武功。”
郑易:“郡主不也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