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82)
她又换了笑模样,像介绍自家亲戚般亲亲热热道:“您不认得了么?这是您的姑母啊~”她笑着道,“公主她往日与您最是要好的呀,您——”
“怎么了?”不知道她的“太子”又对她说了什么,夏冰脸上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您说什么?!”
她挂着阴森可怖的表情,盯着宁安的脸,一字一句道:“您说,是公主害的您?是宁安公主害的太子殿下......”
宁安闻言,抓着外衫的手一紧,从心中泛出一丝丝的冷意,脸上神情亦有些恍惚。
“是你......是你害了太子殿下......”夏冰的眼神如毒蛇从宁安脸上身上爬过,“居然是你!”
两人原也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只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而绘兰站在夏冰身后也不防她忽然爆发的动作,就见她猛然扑向大长公主,两只干瘦如柴的手像动物的爪子一般扣住公主的手臂,不曾好好修剪过的又长又锐的指甲立刻陷进宁安手臂的肉里。
宁安闷哼一声,两手毫无章法地乱动想要摆脱夏冰,可夏冰看着虽瘦,发起疯来力气却很大,宁安挣扎无果,倒反让夏冰的指甲陷得更深,手臂上竟已经有血丝隐隐渗出。
绘兰瞳孔一缩,立刻向前五指张开从后掐住夏冰的颈子,口中喝道:“松手!”手指用力,精准地锁住夏冰脖子位置的几处经脉,想迫使她放手。
夏冰口中发出“嗬嗬”的粗喘,显然已经接不上气,脸也开始发红,然后即便这样她都还不愿放开宁安的手臂。
见她如此,绘兰手指愈发用力,一发狠将她向后拖!
“啊——”宁安痛叫一声。
因夏冰到最后也没放手,在被往后拖的时候手指在宁安手臂上硬生生抠出两道参差的血痕。
“公主!”绘兰见状气急,掐住夏冰的脖子就要将她狠狠往房中的桌子上掼。
宁安忙忍着手臂的痛出言劝止:“绘兰快住手!”
绘兰手上的动作一顿,改而将夏冰往地上一撂,力度也有所减轻。
不知是撞了头还是方才被绘兰捏住脖子上不来气,夏冰摔在地上就晕厥过去了。
“公主,”绘兰没再理会她,奔到宁安面前扶着她的手臂看伤,见到深深的指印跟血痕,又生气又心疼,剜了地上的夏冰一眼道:“公主还让奴婢对她手下留情,可是您这都被她伤成什么样了!”
宁安抿了抿唇,安抚绘兰道:“好了,不过是一点皮肉伤,看着唬人罢了。”
见她这样,绘兰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道:“公主!您到底要让她这样折磨您到什么时候!八年了!自悯王去后,咱们就再没过过一天的安宁日子!头三年日子再怎么艰难不适应,都不像现在这样难熬!”
宁安苦笑道:“当年我犯下的错,如今不管是怎么样的后果,都合该我来承受。”
“她才不是您犯下的错!当年不是您她早都该死了!走到这一步都是她自己攀龙附凤的结果,与您何干!您因为悯王之事将自己放逐到这水月庵,奴婢明白您的苦,亦从不置喙。可是您留着夏冰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这又是何道理!”
十一年前,悯王起事当夜,夏冰夜奔公主府,将悯王逼宫之事告知宁安大长公主。驸马当日留守宫中当值,宁安六神无主当即便要入宫,却发现京城全城戒严,皇城已不得入。到第二日她见到先帝时,一切事情已尘埃落定。
悯王被贬为庶人圈禁别宫,太子妃服毒自尽。夏冰跪在宁安面前哭求将她送入别宫,陪伴悯王左右。宁安用尽办法,终于将夏冰送到悯王身边,并收买了守门的禁军,命那人将别宫的消息随时回报于她。
愧悔不已的宁安则决意与驸马和离并离开京城。但她当时虽有避世之念,也未想过对自己要如何苛刻。她来这水月庵时,仍带了不少公主规制的用物与服侍的宫人。头三年,她从富丽堂皇的公主府换到这简陋的水月庵,对她而言已十分不易。
绘兰一直认为,只要以后悯王能得恩旨释放,宁安便一定会重返京城,结束这一段自我惩罚的日子。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先帝大行,悯王竟自缢而亡,当公主接到夏冰写来的信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就是那时,宁安命人将夏冰接来,跟着又遣散了随侍水月庵的所有宫人将他们赶回京城的公主府中。绘兰若不是自幼便跟着她,也不能被留下。
夏冰初来时除了悲伤其他表现都十分正常。只是没过几日她却意图上吊自尽,被绘兰发现救下。公主与绘兰极力开解她,然而不过才过了半月安生日子,夏冰就发了癔症,从此以后几乎每十日便要发作一回,到如今愈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