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26)
之后,柳飞养了几只信鸽,锦柔问是要做什么?柳飞凝视着她,认真的答:“我要去接悬赏令,无论官府的还是私人的,我想先把之前盗窃的富户的债还上。这些信鸽,是方便我与姐姐联络的。”锦柔担忧地说:“你要赚钱我可以帮你做生意。”少年摇摇头,面庞仍显青涩却不带稚气:“姐姐,你已经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以后的路需我自己走。我要成为能与你并肩的人,而不是你的‘弟弟’。”
后来,锦柔的父亲来看她,同她说:“柔儿,家里来说亲的我一概都推掉了。爹不催你,就想问问,你是怎么个想法?”她看着栖在枝上的鸽子,回道:“我在等。”父亲不解:“是等心上人出现吗?”她摇摇头:“他已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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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收回视线,拍拍手上的碎屑:“师姐,传个信给柳飞吧,让他下个月二十号之前来京。”锦柔停下刺绣的动作,问怎么了,赵离将御尊卫副统领之事的来龙去脉解释给她听,并道:“目前柳飞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只是胆大心细轻功好,更重要的是他随机应变的能力强,又擅乔装改扮。”锦柔放下手中的针线,默了一刻后才答应下来。赵离见她美目中盛满担忧,宽慰道:“放心吧,师姐,他不会被抓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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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回府后得知秦冶仍未归有些意外,偏巧周嵩过来问:“大人,我家主子呢?”她一时语塞,也不知秦冶是和郭子义聊得太久了,还是迷路了。
她清清嗓子,摆出上位者的架子,化被动为主动道:“周嵩啊,你不是三岁小孩了,秦冶也不是你娘亲,你成天的要找他干嘛啊?百来斤的人还能说没就没了,那这皇城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距离产生美你知道吧,人与人之间要保持界限感的。”周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困惑地站在原地挠头。
赵离赶紧转身出去,在府门前左右张望,心思:虽然秦冶长得俊,但人牙子应该没这么猖狂吧?虽然秦冶身板瘦,但应该不会打不过人牙子吧?虽然城门守卫不严,但大晚上的,人牙子也不能把这么个大活人顺利运出城吧?
“大人,你看什么呢?”周嵩见她东张西望,凑上前好奇地问。
“看人牙子。”
“啊?”
“哦不是,看你娘亲。”
周嵩闻言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赵离慌忙拍自己的嘴“呸,胡说什么呢!”周嵩的表情瞬息万变,很快又变成激动雀跃,还一个劲地朝东边挥手。赵离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变得激动雀跃,并一个劲挥手,同时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被人牙子掳走。
秦冶看到前方傻笑着挥舞手臂的两人,先是觉得莫名其妙,待看清了赵离的笑颜后,也忍不住牵起了嘴角。离得越近,嘴角翘得越高。周嵩的表情又逐渐成了愣怔,记忆里,主子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秦冶翻身下马,赵离挥舞的手放下朝他伸了过来,他眼中闪过惊喜,没有犹豫地握了上去。赵离虚握住,晃了两晃:“欢迎回府。”便松开了。这个动作很快,只有几秒,赵离抽回手说“去书房”,他却还未反应过来。指尖的温暖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他将手握成拳,不自觉的开始回忆方才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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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郭子义拉着秦冶侃侃而谈了许久后,赵离明白计划成功了一大步。兵部虽还有墨吏,但郭子义的尚书之位不会轻易被撼动,而现在秦冶算是将兵部收入囊中了。
她乐得眉飞色舞,哼起了小曲,放松的和秦冶闲话起来:“明儿还去锦绣楼看书吗?我明日休沐。”
秦冶也心情舒畅,饮着热茶,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然闲适:“不去了,已经大体都看过了。你既休沐,那我就留在府中跟各位同僚学学拳脚功夫吧。”
“那你打算跟哪位同僚学啊?我帮你参谋参谋?”赵离笑问道。
“熊浦,熊君吧。”秦冶觉得熊浦最憨实,不会因有交情而在较量时故意留有几分余地。
赵离却“噗嗤”笑起来,秦冶疑问怎么了,她遮住嘴,小声道:“你可知我叫熊浦什么?”
秦冶更疑惑了,催她快说。她促狭地笑:“我私下唤他熊不靠谱师兄。熊师兄人是很好的,不然师尊也不会让他来充当我府卫,但是吧,他有时也是真不靠谱。”
秦冶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看她是不是在捉弄他。赵离撇撇嘴:“我骗你作甚!就说我刚来京城之时发生的一事吧。一日,我正在和柔师姐商量事情,当时袁裘也在锦绣楼中。我在六楼,袁裘在二楼。突然熊师兄火急火燎地来禀告说袁裘发现我是女儿身了。给我吓得,当时三魂七魄都要离体出走。若是袁裘知道我是女子,别说我脑袋保不住,赵太医的人头也在脖子上待不了多久了。那为今之计只有除之后快了,我藏了把短刀在袖中就要去找袁裘。当时慌了神,又完全相信熊师兄,没想着去计较这事真假,只想着怎么毁尸灭迹了。刚到二楼,却见袁裘已经出了房间,正走在廊道上,还在同人说话。这便不太好动手了,可偏偏袁裘那厮又瞧见我了,喊住了我,同我客套了几句。彼时我刚入京,还不是吏部尚书,见了他还要行礼的。但是言谈间也发现了,他一切表现如常,全然不似发现了这秘密的样子。我又试探了一下,他确实不知情。你知道吗?我当时恨不得把熊师兄吊起来当靶子练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