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威把那些颜料给装到杨闯的纸箱里，跟两人摆摆手就跑上楼去了。

宋忱看了眼杨闯拿的东西，问：“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宣传科剩的，我给拿来了，后厨有一片宣传墙面掉漆了，明天出去补一补。”杨闯把纸箱放到宋忱对面的储物间。

“外面下雪了，今晚两班备勤。”

杨闯跟进宋忱办公室，自主倒了杯水喝，他道：“唐威比刚入队的时候开朗多了，我学习回来的时候还没见她这么活泼呢。”

“刚来的时候也挺有主意，蔫坏，现在放开了。”

杨闯别有深意地看着宋忱，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格外放得开。”

宋忱扭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她刚进队的时候让她跟着我学习，结果我临时外派了，然后让她暂时跟老梁，结果到现在莫名其妙变成战斗员了，而且看得出来，她跟老梁也不怎么亲近，反倒是跟你最亲近了。”

宋忱听说杨闯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调侃道：“怎么？你想收徒弟？三班胖松给你了。”

杨闯把杯放下，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我一会儿带人出去巡逻了。”

“知道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并不大，雪花很大，落地就化了，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了，这一夜也特别安静，没有任何警情发生，大家担忧了一夜，临到天亮才陷入深眠。

宋忱望着窗外渐白的夜色，沉默地想到，我是不是跟这个女队员接触太亲密了？

大队

第二天早晨吃完饭，唐威回宿舍的时候正好看见杨闯又捧着那一纸盒子的颜料下楼，她好奇地打探：“指导员，你要干什么去？”

“后厨那块宣传墙掉漆了，我去涂墙。”

唐威看着那一箱子颜料起了兴趣，问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走啊。”杨闯带她往后厨走，半路见她满脸带笑，不禁好奇打听：“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没什么事啊。”唐威揉了揉脸。

杨闯看了她一眼，道：“像这样平时多笑笑才好，别总是装得那么高冷。看你最近特别开心，不但经常笑了，还会跟队员开玩笑了。”

唐威道：“我以前也这样啊，只能说指导员你太不了解我了。”

“哎，你也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啊。”

想起之前的一次谈话，唐威有些不好意思地原地转了一圈儿，道：“可能是我这个人太慢热了，接触时间久了，我才能完全敞开心扉。”

杨闯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工作不到位啊，毕竟一开始，政委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的，结果这么长时间，你都快变成特勤队战斗员了，还记得你的身份吗？唐威上尉。”

“唔，部队不都是从基层做起吗？”

“估计老梁也不敢训你吧，队员的军衔比他自己都高。”

唐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鼻尖冻得发红，笑容鲜活，“我的信仰融进肩章埋进骨血，不为外人所知。”

杨闯嗤地笑了一声，唐威平时带的就是刚入伍的普通士兵的肩章，可能她的上尉身份没几个人知道，不然在队里可不好混啊。

两人来到后厨，从后厨搬出一桶白色的涂料，后厨后墙那里是宣传委画的墙绘，消防队附近没有住宅，更没人闲得来看一眼墙绘，所以这墙绘已经弃置很久了，墙皮都脱落了，就连落款“凌源支队宣”五个大字都掉了三个，变成‘凌支’了，宣传板块虽然没人看，但是也不能这么破败，显得整个中队都没有精神面貌了。

杨闯打开涂料桶，用大刷子直接大刀阔斧地涂墙，刷子就一个，唐威光看着也无聊，就拿了一个颜料喷雾，往没有涂涂料的地方喷，喷得墙绘五颜六色一片狼藉。

杨闯见她玩得开心，也没有阻止，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专注指挥，难道你想一直当战斗员？”

“还没有考虑好。”

“马上年尾了，你也得做年终汇报了，你一点成绩都没有的话，对以后的发展可没有好处。”

“我还没有考虑好，但是什么事情都得从头做起，我的专业和消防不沾边，虽然我是以指导员的身份来的消防队，但是我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当这个指导员，所以我觉得当战斗员没什么问题。”

“你的思路也没有毛病，但是我看你……”杨闯话还没说完，他肩头的对讲机就响了，“呼叫唐威，呼叫唐威。”

队里除了宋忱和杨闯整天带着对讲机到处走，就只有执勤的队员佩戴，不执勤的根本不戴，谁知道这会儿对讲里能叫她。

杨闯把对讲摘下来交给唐威，唐威按住对讲，“唐威收到唐威收到。”

“门口接待室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