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我心上(12)
阮思娴挂了电话,回头看着江子悦,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子悦似乎也有些尴尬,埋头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又整理自己的东西,一句话没说。
阮思娴想,反正事已至此,她要辞职的事情也瞒不住,便没有多管。
但江子悦终归是没有憋住,在床上一边叠衣服一边说:“你真的要辞职吗?别冲动,再考虑考虑。”
话说得诚恳,但是阮思娴也没听出多重的情绪,就像固定句式的挽留一样,只是说说而已。
于是阮思娴只是摇头,说她已经想好了。
果然,江子悦也没再多问。
阮思娴继续写离职申请,桌边的灯亮到了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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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航班在两天后起飞,到达江城时,天气不太好,浓雾层层,许多飞机在上空盘旋不下。
此时已是清晨,附近的农田开始苏醒,三三两两的农民扛着工具在田埂上慢悠悠地走着。
四周的高速车水马龙,机场大门的交警指挥得出了汗。
出发层的入口排着长队,路上堵车的人拖着行李箱在值机口狂奔。
浓雾散去,一架架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匆忙行走的机务引领着飞机精准停稳。
江城国际机场一切如故,坐落于机场旁边的恒世航空总部也繁忙依旧。
光鲜亮丽的空姐们拉着飞行箱在世行与机场之间穿梭,笑语不断,每天如此,但翻来覆去聊的都是那些陈年旧事。
直到一周后,大家听说乘务部四部的阮思娴离职了。
据说走得很果断,甚至没等到一个月的交接期,赔了一笔违约金,年终奖也不要了,当天就搬离了乘务部的员工宿舍。
和她一起走的还有她的好闺蜜司小珍。
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阮思娴身上。
她年轻貌美,几个月前才登上了世行的报刊,成为封面乘务,一时风头大盛,私下戏称她是“世航之花”,好些单身的不单身的机长都频频对她示好。
事业上也正处于上升期,飞行任务优秀,王乐康一直挺欣赏她,在她提离职的时候还说要破格升她为乘务长以挽留,但她还是走了。
人事流程很快就下来了。
傅明予的秘书提了一嘴,“那个阮思娴辞职了。”
傅明予翻阅着桌前的文件,“阮思娴是谁?”
“就是那个……”秘书咳了下,“飞机上给您送了三次咖啡的那个空姐。”
傅明予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半指厚的文件让他没有闲工夫搭理这些事。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笑了下。
“因为那天去酒店扑了个空,所以受不了刺激?”
秘书耸肩,大概是吧。
谁知道呢。
反正平时傅明予见多了这样的女人,而他连这个空姐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那天傅明予喝了酒,若不是这样,阮思娴只怕是要被王乐康直接炒掉。
傅明予没再说话,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
这时胡特助拿着一摞文件敲门进来。
“ACJ31采购合同最终版出来了,我已经看了三遍,你这边再看看。”
文件放在傅明予桌前,比刚刚那一摞足足厚两倍。
毕竟是飞机采购,并非以虾钓鳖的买卖,这影响着恒世航空未来的发展。
也正是因为ACJ31的大量采购计划,这个自主研发的新型客机未来将逐步占领恒世航空的机队,相应对其他机型的飞行员需求量会大量减少,傅明予才决定取消内部招飞的飞扬计划。
机队改革在临,恒世航空高层忙得脚不沾地,而“阮思娴”这三个字,便如同她的脸一样,只在傅明予的脑海里短暂地存在了一会儿。
稍纵即逝,雁过无痕。
但不代表其他人对阮思娴的离开没有兴趣。
有人说她跳槽了,北航给了更好的条件。
可是没道理啊,她只是一个空乘,不至于让别人来挖。
有人说她被求婚了,辞职回去做全职太太了。
还有人说她转行了。
众说纷纭,谁也不确定,也有人微信问她原因,她说是想换个环境,可是大家都不信。
谁换环境会走得这么急啊?
直到几天后有人在伦敦看到了阮思娴跟岳机长在著名的玻璃餐厅吃饭。
大家想,她肯定是跟岳机长在一起了,所以急不可待地去了英国。
但是这个看似合理的说法立刻就被打破,真实原因终于流传出来了。
原来是阮思娴在飞机上试图勾引傅总,失手后在伦敦死缠烂打,傅总不堪其扰。
在乘务部大力治理“乱象”的时候出了这个事儿,阮思娴也是头铁,恃美生娇,可惜人家不买账。
所以她在自己被开除之前先提出离职以保存颜面。
大家都相信这个说法,因为是她那天的乘务组传出来的,细节都有,真实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