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妖怪,足风流/他才不是妖怪(120)

作者:江萤千里

这就像人们口中所说的那样,被妖怪给……吃掉了?最后化成了一朵花?

月赵走近一看,那衣裳……不正是昨晚赵故遗穿的那件吗?

她惊恐地捡起那件月白长袍,仔细地看,似乎要将它戳出个洞才肯罢休,最后不得不承认,这衣裳确实是和赵故遗昨晚穿的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

“啊!”月赵连步倒退,直到跌落在了地上。虽然曾经听人们描述过这样的场景,但亲眼见到,还是被吓了一跳。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只剩下这么一件轻飘飘的衣裳了……

就连尸骨都没能剩下……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兰亭序》里的那句“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果然呵,凡人的生命,长短由造化决定,最后都会归于死亡,就像……就像那些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一样,她想抓却抓不住。

“不会的!不可能!” 她喉中突生哽咽,身子颤抖不停,她的白玉脸就这么死了吗?

上天就像是被人无情地关上了一扇门,暗黑的气息逐渐压下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不要!她不要他死!

这时,忽然从四周涌出几个人来,将她团团包围住。蔚秀崖看了一眼八角灯笼,说:“灯,真的没有亮,看来她真的不是那只妖。”他用折扇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皱紧眉头,“那为什么两年前抓她的时候,灯又那么明亮呢?”

两年前,他们找到那片树林的时候,地上就只躺了一个女孩,就是月赵。她喝得大醉,抓走她根本没有费丝毫的力气。

当时,那盏灯笼亮得通透,就是妖的气息才会让它亮成这样,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戴着师傅所说的那颗铃铛。那颗铃铛戴在妖的身上,就会让它失去妖力,变得极弱,变得不堪一击,变成一个凡人。

所以,当时他们才抓走了月赵。

可是,城中出现的那些不知缘由的死人,不应该是她所为啊。那么,就是另有其妖了!

谢挽凌将灯笼放在一边,道:“没亮又如何?今日我就是要杀了她!”

蔚秀崖想拦住她,却没有拦住。

月赵看清楚来人,又是那个泼辣的女子,她想扔掉手中的衣服去拔剑,可是却发现这衣服粘在了她的手上,根本丢不掉。而且她两只手都被衣服粘住,仿佛上了一套无形的枷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今日的事,就是谢挽凌做的一个陷阱,她偷走了赵故遗的衣服,然后又去那些死了的人身上,割了一朵花下来,做成了今天这个陷阱。那衣服上被她抹上了他们奉灵山独特的药水,手一碰到就会被吸附在上面,越是挣扎,就吸附得越紧。

月赵被谢挽凌一掌拍倒在了地上,她心中一疑,问道:“这是你们的陷进,对不对?白玉脸,他没死,对不对?”

“小丫头,脑子转得还挺快的啊!不过,你脑子转得再快,有我的剑快吗?”谢挽凌不按套路出牌,她双手握住长剑,一跃而上,向下刺去,而那个方向正是月赵的头顶。一道金光自剑中垂直射出,直劈月赵头颅而去。

而另一边的千绛也跳了起来,跃到了半空中,手中红剑如鲜红的长舌,席卷而下。

“师弟,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蔚秀崖说。

千绛忽然扬眉一道:“只要是师姐想做的事,我都会帮她完成。”

月赵见两个人将她围攻住,她根本逃都逃不掉。电光火石间,一阵猛烈的大风刮过,湖中的水向外喷飞,而谢挽凌和千绛也都被这股大风震飞。

“灯亮了!”蔚秀崖也被震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指着那盏八角宫灯说。

“妖出现了!”谢挽凌擦干嘴角的血迹,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自己的嘴仿佛被一块无形的胶带给粘起来了。

月赵回头一看,看见在兰亭之上,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苗肆。他的黑色衣袂被风卷得四下翩飞,真的像极了一只黑色的蝴蝶,妖冶且美丽。

他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抛下来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正好落在月赵双手之间的白色衣袍上。月赵凝眸一看,知道这就是阿愿给的那瓶解药。

她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怄气似的,又将那枚瓶子狠狠一抛,正好砸向了苗肆的额头。离谱的是,那家伙的额头竟然流血了,妖怪也会流血么?

他接住掉落在身上的药瓶,悠黑的眼眸向下压,问:“不要是吧?那我扔了。”

月赵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只是恶生生地盯着他。她仍在生气,他凭什么如此来决定她的人生?要她死的时候,就推她上奉灵山?要她活的时候,就施舍她一颗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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