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5)
谢灵境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护花使者。”面上鄙夷一览无余,嘲讽地看向时髦女士,学了她先前的高傲模样,一抬下巴:“说吧,多少钱?”仿佛不是在问鞋。
时髦女士也不笨,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明问暗讽,又要发作,却被男子阻止:“她的鞋,我来赔。”却是对谢灵境说的。
“君临?”时髦女士先是一愣,继而气急败坏。
谢灵境却是镇定,一挑眉:“哦?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代替我赔?”说着笑,“难不成,我也有个好妈,出门前千万拜托了你,要照顾好我?”
思维清晰,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这是宋君临对谢灵境的第一印象,像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
“我倒希望,以后能有这个荣幸。”他逼近一步,使得她不得不抬了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
真是可惜了,谢灵境眯眼,还是老祖宗说得对,人不可貌相。这分明就是一只装羊的大尾巴狼!
第3章
将一盒印有“Sprüngli”招牌字样的巧克力蛋糕,悄悄放去正在窗前埋头苦读的艾玛眼前,果然就听她一声惊喜的感叹:“灵境我真是太爱你了!”——作为中德瑞三国混血儿,她的中文说得实在不能算是地道的,谢灵境往往能从她的发音里,听出天南地北的口音大混杂。
“别爱姐,姐只是个传说。”她将包往床上一扔,同时自己仰面倒下。
艾玛脚一蹬,扭着转椅朝向她,手上不歇,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蛋糕盒子。巧克力蛋糕散发出诱人的香甜,她很没出息地,吞咽了下口水,又扭了身子,回头去纸袋里找勺子。
“跟你姐姐吃完饭啦?”她顺利地找到了勺子,不忘没话找话。
谢灵境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闭了眼,抬手冲她竖了个中指。
艾玛只当没看见:“怎么了这是?”她挖下一块巧克力蛋糕,送进嘴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午饭不好吃啊?”她脚尖着地,拖了转椅往前,抬腿去踢谢灵境的床脚柱子。
“怎么会?”人均消费远远超出她生活费水平的餐厅,就算只是一道简单的烤土豆,那也是收费超级贵的烤土豆,有了金钱的魅力加持,她也能不断地心理暗示自己,要吃出金子的味道,才算是物有所值。
“吃饭前跟人吵了一架。”谢灵境知道,今天她要是不把事情跟艾玛说清楚,这个八卦女王绝对能从现在就跟着她,死缠烂打,直到她坦白为止。所以她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午饭事件,说成了另一样精神甜品,给予艾玛味觉听觉双重享受。
谢灵境觉得,自己可真是天上地下,难得的服务周到的好同学、好朋友了。
“所以,那个叫君临的男人,”艾玛艰难地念出了那个名字,“到底长得是有多帅?”她咬了勺子,直愣愣地问。
“这就是你听完整个故事后的第一反应?”谢灵境挑眉,又摇了头,“行吧,咱们绝交一分钟。”她伸出食指比划了个“1”。
“别呀。”艾玛扔了已经吃空的巧克力蛋糕盒子去桌上,自己一个飞扑,趴去了谢灵境的身侧,双手交叠,托了下巴,“我觉得吧,那个男的,”她干脆放弃了说他的名字,“是对你有意思吧。”
谢灵境哼了一声:“对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
艾玛鄙夷地翻了白眼:“那你倒是答应一个试试啊,过来苏黎世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带过一个男生回来过。你到底是二十四岁,还是九十四岁了啊?”她毫不留情地吐槽。
谢灵境也娴熟地翻了白眼给她:“年轻人,学业为重哦。”她一巴掌拍去了艾玛鼓鼓的脑门上,挺身坐了起来,“该去上课了。”她看了眼手表,起身去拿包。
艾玛捂了脑门,不屑地“嗤”了一声:“我讨厌这节课的教授!”她狠命捶了下枕头。
谢灵境视若无睹,拿了口红对镜子补妆:“就没有你喜欢的教授。”余光扫过艾玛乱糟糟的桌子,又嫌弃,“赶紧起来给你那垃圾堆捡一下。”她也踢了下床脚柱子。
下午的课是大脑神经解剖。一通听讲下来,艾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搅成了一滩浆糊。于是她自暴自弃,一摔讲义,决定今晚去酒吧消遣。问谢灵境,后者毫无表情地收拾着书本,答,去图书馆。
好学生啊好学生,真是万恶的好学生。艾玛咬牙切齿,为自己几秒钟前的放纵思想更觉罪恶。
谢灵境不动声色,淡然补刀:“下周就要交期末论文了,再不写,你就打算下学期来补分吧。”
艾玛欲哭无泪,再见了,她的酒吧之夜。
然而努力学习也总还是要吃饭的,前往图书馆勤学苦读之前,她们一致决定,去校外新开的那家日料店尝尝鲜。在尝试新菜品这一点上,她们倒是不谋而合,颇有探索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