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九里(553)

作者:奉小满

这是今天好容易才开晴,三个人归途中一起来这歌乐山上赏个春景,没想到又闹了不愉快。

记忆中这好像是龙生头一次对着芽芽冷着脸地说:“首先,我没有兄弟,你也知道我是独子;其次,这不是棠棣花,这是‘棣棠’。棠棣花只有粉色和白色,没有黄色。”

说完,一骑绝尘而去,把个小川马赶得上气不接下气。

留下芽芽一脸莫名其妙加委屈,而塞西尔也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待一起出去的三人分成两拨回了家,奉九就知道这是接着闹别扭呢——她当然早就观察到了芽芽对龙生的冷淡,心里明白着呢。

宁铮其实早在四年前就提过要给龙生和芽芽定亲一事——吉松龄与他亦师亦友,夫妻俩又是因为他而惨遭毒手,于情于理,都应该让芽芽嫁给他们的独子,以示对故人的歉疚和安慰之情——但奉九是坚决反对的,为此宁铮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奉九耐心地说服了他:这个新时代,他们别再好心办坏事,虽然龙生对芽芽的爱慕已很明显,但芽芽还是懵懵懂懂,万一她对龙生除了手足之情再无其他,那强行绑到一起,只会同时害了两个人。

芽芽回来后,看了一眼妈妈又变得突出的肚子,心里有很异样的感觉——在她看来,妈妈爸爸都是没有性别的人,就好像来来哥,也是没有性别的,可最近,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显露出他们的性别来。

小时候,妈妈说过,她是白鹳送来的,是妈妈爸爸向上天祈祷,要一个又可爱又聪明的好宝宝来到他们家,所以送子娘娘就把躺在军用挎包里的她给送了来。

还军用挎包……宁铮听着奉九硬是把东西方传说,再加上不知如何形容的寄送用具结合起来乱说一气,而小芽芽则一脸信任地看着妈妈,忍不住在后面直拽她袖子。奉九面不改色,头也不回地把他胳膊一扒拉,拒绝做爸爸的横插一杠子——没看到正给孩子科普呢么。

宁铮啼笑皆非,也不知是谁在捣乱。

虽然十六岁的芽芽早已上过了生物课,知道小娃娃肯定跟送子鹤和送子娘娘没任何关系,但……那是别人,不是自己的父母,即使她小时候也见过妈妈的肚子鼓起来两次,可那时懂什么,自然不会多想,现在不一样……

一想到手足一般的爸妈居然有如此“过火”的行为才又有了小宝宝,她心里不知怎的,有点不晓得如何面对他们才好。

来来哥也是,就在那棵中央大学的樱花树下,她好像头一次意识到,来来哥是个男人了,而且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除了那个隔壁国立重庆大学的姐姐,还有很多很多漂亮不漂亮、时髦不时髦的姐姐、妹妹、甚至阿姨喜欢他。

一向觉得生活很简单的芽芽被这种突然的“觉醒”弄得无所适从,只要一想起这些,她都不想多看他们几个一眼,幸好,塞西尔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可当她充满感激地抬头向塞西尔望去,却发现这个如天使一般的西方男孩看着她的眼光,怎么跟爸爸经常看着妈妈的那么像?或者说,怎么跟来来哥看自己也很像?哎哟,生活啊,你怎么就意志不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了?

芽芽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着青春,也并不在意,过几天大概适应了新的变化,也就正常了:这是孩子们生命中最甜美时光的必修课,谁也替代不得。他们都还年轻,总有漫长的时间可以学习。

宁铮正在招待他前年开始被派到中国做重庆驻华使馆武官的美国军校同学卡尔逊,也就是当初不打不相识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两人随意坐在宁铮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聊着天,“宁,我挺纳闷,你怎么就守得住你太太?重庆这地方,漂亮的姑娘太多了。”刚刚宁铮第三次拒绝了陪他去寻欢的请求。

宁铮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中国有句古话,‘宁吃仙桃一口,不啃烂杏一筐’,我太太,就是那仙桃。”

卡尔逊哈哈大笑,“哦,原来是胃口提升了,可不见得就找不到其他的仙桃啊。”

宁铮无奈地摇头,“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到了国外就敢背叛婚姻誓言?”

卡尔逊不以为意地说:“真男人就是拒绝不了美女的诱惑。”

宁铮似笑非笑地讥讽道:“象你们麦克阿瑟将军那样,真男人到都得了梅毒了?”

卡尔逊一口咖啡差点没呛着,“怎么的你也知道了?”

宁铮慢条斯理地说:“公开的秘密。还有,我告诉你,死心吧——我感兴趣的猎物,就在我的床上,谁还会费心再去追逐别的猎物,嗯?”

卡尔逊对着他无可奈何地举杯,“来,敬情圣西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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